刘乐天自嘲道:“你看我身形便知我习武颇为散漫,不过我与徒儿们却是甚是融洽。若愿苦修,我便倾囊相授,且督促不怠。若是只愿强身健体,也不便强求。不过,此刻比武大会为掌门首创,谁若拔得头筹便可一步登天,你等若想出人头地,此战非同小可。”
周青轩对华山首席的位子并不看重,且师父也从未要他争夺华山掌派,道:“输赢都不出华山剑派,何必如此兴师动众?”
刘乐天一笑,道:“师侄有所不知,这首席弟子便如皇族太子,依掌门之言,便是当为掌教后继之人栽培,可习华山派顶级武学,凡华山弟子谁不动心?”
周青轩心觉此类比武好似教华山弟子争勇斗狠一般,道:“师父下山之时未言明要青轩争名逐利,此会我作壁上观,师叔,你看如何?”
刘乐天摇首道:“不可,不可。你若不登台比武,旁人定以为你心生胆怯,大师兄威名岂不扫地?”
周青轩点头称是,暗道:“初入华山便遇此盛会,却不知是福是祸?无论如何走一步看一步,输赢也不可全凭我一人所愿。”
日暮时分,落日余晖散出红光映照相伴彩霞,远处天际似是火烧云海。凉风渐起,湖面粼粼波光与天色相互映衬,湖光山色一片艳红气派。妙龄少女端坐湖中小亭若有所思,望着湖中颤动红火,不禁长长叹了一口气。
“凝儿,少女之心何来心事重重?”
少女身后一华衣妇人慢慢走来,虽是韶华不再,却是黛丝粉面、风姿绰约,只是眼眉中似是透着一股淡淡幽怨。
少女与妇人七分神似,却在碧玉之年。只见她一双妙目静若秋泓,娇腮略粉,白颈如雪,小鼻微翘,口红齿白,合在一处一张俏脸更是清丽脱俗,不沾一丝世间俗气。此刻面有忧色,更是惹人怜惜。
“爹爹未与娘商议,也未向女儿询问,便把与华山联姻之事定夺,难不成我生来便是一枚棋子?”少女垂首凝望湖水,清风拂动青丝,更显仙气飘然。
妇人轻叹一声,道:“此事你爹爹定然已考量周详,且两家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妇人轻抚少女螓首,满面怜爱之色。
少女轻声道:“爹爹与萧师伯是多年莫逆之交,两家往来愈来愈多,又何必再行联姻?”又叹口气道:“凝儿知晓,若是两家联姻,相互借势,不日便可号令江湖。爹爹向来有此宏愿,若是凝儿当真可促成此事……那便依了爹爹。”
少女眼望妇人,目中之泪刺得妇人心中一痛,凄然道:“凝儿,萧子昂为华山掌门之子,地位尊贵自不必说,你与他自小相识,颇有缘分,如今也相貌堂堂,倒也算得天地良缘。”
少女苦笑,道:“正因如此,我才知他心胸狭窄、睚眦必报,如今更是盛气凌人,越加孤傲,眼神之中似是对女儿心存轻薄之意。”
妇人宽慰道:“这俱是表象,当初我对你爹爹便如生人,诸多不惯。不过嫁作妇人之后,他对为娘甚是关切,若不然何来我这一对可心儿女?”
少女虽然止泪,但脸上仍是忧愁,道:“自我记事以来,你与爹爹便分院相居,这是为何?”
妇人闻言如鲠在喉,良久未曾答话,双眼不由泛红潮润,许久才道:“你爹爹身在江湖,地位特殊可说是身不由己,江湖之中强邻环伺,他又胸怀大志,对你我冷落也是无奈之举。”
少女微微点头,终道:“可为白家、为爹爹分忧,凝儿心甘情愿。”
妇人默然流泪,许久才道:“子昂所送拜帖所为何事?”
少女道:“华山剑派三月之后召开比武大会,推甚么首席弟子,邀山庄参会。”
妇人问道:“你爹爹可要前去?”
少女道:“焕明传爹爹之意,要我与胜群同去。不过前几日方才到过华山送传黑云社出没华山近郊之信,凝儿实不愿再去。”
妇人抚摸少女青丝道:“就当陪胜群而去,要他多交些华山少年一辈英杰。”少女点头应允,眼眸之中这才显出些许光彩。
夜半三更,四周弟子沉沉睡去,周青轩一身短衣打扮,轻轻飞出院子。华山之中黑影瞳瞳,山石怪异突兀,好似凶兽盘踞。周青轩穿行其中忽上忽下,远观之真如大鸟扑击。周青轩到山洞之时月已东偏,洞中空无一物,仅留淡淡幽香。周青轩心下一沉,明知洞内无人还是轻声道:“好个小魔女,竟不辞而别了?”说罢仍是放心不下,四下查看。洞中并无打斗痕迹,也无第三人足迹,这才放下心来。
周青轩走到阿罗运功调息之地缓缓坐下,心中怅然若失,却不知救她是对是错。心道:“她虽喜怒无常,却不似歹毒之人,此刻走了却恰到好处。”想罢不由自语道:“此刻走了也好,你我两不相欠,再若相见愿你已贤良温淑,尊我一声恩公。”说罢转身欲走,脚边却有一物绿光莹莹,俯身捡起,原是一雕花凤舞古玉,只见雕花古朴,飞凤飘逸如生。
周青轩心道:“此玉应是随身佩戴,她万万不能如此大意,定然是有意放在此处,不知是何用意?”眼见天已渐亮,也顾不得多想,
急匆匆闪出洞外。
刘乐天一改往日散漫,周青轩赶回之时,已持木剑将弟子逐一打醒。众弟子不敢有丝毫怨言,皆平心静气运功调息。
刘乐天开眉朗声道:“为师从未早起,如今也是无奈之举。之前我等过于放纵,如今比武大会在即,你等武功平平,少不得在比武大会一败涂地。只好临时抱抱佛脚,到时也不至太过狼狈。”
三月转瞬即过,比武大会如期而来。华山弟子众多,但凡习武三年之上均可上场比武,场面甚是宏大。周青轩首日并无场次,便在擂台下面观战。他与刘乐天几十弟子已很是熟稔,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