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必须赶在舅姑起床前将米粥熬好,再挑完水,否则舅姑会跟夫君告状说她懒惰。
她扔下扫把,去柴房里取出扁担和水桶。
希望今天有人在她之前将东河凿开,否则她就只能去黄河取水,那就实在太远。
姚娘挑着扁担,担着水桶,晃晃悠悠地出门。
天还没亮,可她担着水桶不方便提灯,只能摸黑。
她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河边走。
都快出村了,姚娘忽然脚下一软,直接摔了出去。
好在地上的雪很厚,没摔疼。
她感觉自己刚刚踩到一个软乎乎的东西上,被绊了一下。
姚娘爬起来,回头看绊倒她的那个雪包。
被她踩一脚,雪包上留下一个足印。
塌陷的足印坑里,露出一角红色衣服。
是人?
姚娘诧异。
她赶紧走过去扒拉开积雪,里面露出一具身着红衣的僵直身体。
看身形是名男子。
姚娘有些害怕,她仗着胆子将手伸到这人鼻下。
呼吸很弱,但还活着。
姚娘犹豫了。
现在瘟疫期间每天都死人,她不想管。
她挑起水桶又往河边方向走了两步。
她忽然又想,瘟疫死人和见死不救,好像是两回事。
佛祖会因此降罪吗?
先生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浮屠她就不造了,只希望用今生所做善事,换她家小奇此生平安喜乐。
想到这,姚娘赶紧跑回家。
好在她夫君是个手艺人,家里有辆破旧的双轮小推车。
她费力地将这个快僵死的男人弄到推车上。
她推着这人,好不容易才将他挪到自家柴房里。
姚娘从早上熬好的米粥里舀出一碗热汤。
她端着碗来到柴房,这时天光放亮了些。
借着窗口透进来的光,她终于看清这人的长相和穿着。
姚娘被吓得险些没把汤碗摔了。
这人穿的不是件红衣服,是白色的,衣服上的红是被血染的。
姚娘蹙眉发怔时,对面男人的眼睛裂开一条缝。
他用龟裂的嘴唇虚弱地问:“这是哪里,你是谁?”
姚娘畏惧地后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