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止泪,点头道:“我兄妹二人已上岸一年有余,原本是为李家寻个岸上居所,不再漂泊海上。
谁知江湖之中对楚天横宝藏与天玄宝刀念念不忘,我李家若是举家登岸,早晚要遭灭门之灾。”
周青轩道:“不知二位有何打算?”
少女道:“弃财免灾。”
周青轩道:“如何个弃财免灾?”
少女长出一口气道:“江湖中人觊觎楚天横宝藏已久,借此次天玄宝刀现世及关莫敌公审大会,将楚天横藏宝之地公布于众,财宝分与江湖之人,我李家自然可保今后周全。”
周青轩暗道:“楚天横藏宝密图现今落在我手,他们如何得知?难不成使苦肉之计令我乖乖交出藏宝密图?”
却听少年道:“此事由你完成最为恰当!”
周青轩恍悟,楚天横宝藏所在李风岚与石重自然知晓,只是百年之后宝藏所剩之数不知几何,道:“二位要将楚天横宝藏,在公审大会之上公布于众?”
少年道:“正是如此。届时,各大门派将宝藏取而分之,谁还会在乎李家后人下落?”
楚天横宝藏无计,即便石重分得一半,五十年前各大门派暗抢瓜分,均赚得盆满钵满。如今李风岚一半宝藏现世定是平地惊雷,为独得宝藏,江湖之上又将是血雨腥风、尸横遍野。
“二位可曾想过,世人性之贪婪大过吞象之蛇,如若宝藏藏匿之所在江湖之中传播,明争暗抢自不必说,恐是要造一场江湖旷世血案。
那时,即便你李家出于自保,不藏祸心,也成千古罪人。还望二位三思,恕在下不能从命!”
周青轩言辞恳切,少男少女对望均露凝重面色,许久少年才道:“我李家若是再不登岸,恐要遭灭门惨祸啊!
依你所讲确有道理,不过如今江湖浑浊不堪,根基腐朽,已到重整之时,何不借此契机让我李家死中求生,令江湖死而复生?这非但不是罪过,反倒是功德一件!”
周青轩听罢面上一笑,心下却暗暗发冷,用江湖人性命换自身安稳,还要称作功德一件,此番言论出自少年之口,李家后人当真阴狠无它。
少女观周青轩脸色,知其不齿二人说法,忙道:“楚天横宝藏固然惊人,可我李家百年基业、万里海商,弃之不伤元气。
如今李家人脉凋零,你与我李家血脉相连,相比江湖人可谓血浓于水,财宝可分江湖之人,你周家子弟自然只多不少,且无需走刀剑之险,孰轻孰重望你斟酌。”
周青轩自斟凉茶一饮而尽,念及卢凌儿绝情旋即冷道:“血脉亲情?恕在下受用不起!我周家只剩我一人而已,要那些财宝又有何用?
虽你我有血缘,可这百年间你李家海上横行,与我周家未曾有过一丝瓜葛,现今前途堪忧,我甚是同情,只是我心中更怜惜江湖儿女,他们之中十之八九为门派棋子,命不由己,只因你李家一家之言、虚幻宝藏便枉丢性命,我于心何忍?”
少年语塞,少女则一旁冷笑,道:“我二人觉此事由你在公审大会之上宣告最为恰当,只因你曾偶拾天玄宝刀,得到藏宝图也是顺理成章。”
周青轩诧异,道:“你们如何知晓?”
少女道:“江湖中事有几件可以瞒过真金白银?这许多私密之事我二人所知颇多。
你在华山之时一人救得萧靖之女,所杀之人惨状及兵器折损除了天玄宝刀,当世又有何种神兵能出其右?那藏宝秘图定是在你身上。
如今你与王博达被华山逐出门墙,已成江湖风云败类,借此机会或可东山再起,此时我二人寻你是要助你!你莫要以良心自居,置我李家不仁不义之地!”
周青轩笑道:“难得您老人家讲得如此真切,小辈感激涕零,不知如何报答!”
少女知他讥讽,细眉倒竖,怒道:“放肆!我李家富比皇族!你这小辈,就如落魄狗犬,求你之事不做便罢了,不必惺惺作态!”
周青轩笑道:“老羞成怒,用在此时好不恰当!你李家敢比皇族,要将财宝分与天下子民,惠及九州,何不请那皇帝老儿诏告天下,名垂千史?
我这鼠狗之辈,焉能沾得李家圣光,远远望之也便罢了。”
少女被称作老羞自然恼怒不已,只见她面红耳赤,小脚作势踢向周青轩却被少年拦下。
“你我虽有血缘但已无亲情,再谈无益,我二人只好另想它法,李周两家自此再无瓜葛,不过此之前,你需将我李家武功归还。”
周青轩道:“一身武功修为是我自小修炼,何谈你家武功?武功心法不练也只是一纸空,你此时要我还你武功当真无礼!”
少年冷道:“我姑母嫁与你周家,天罗刀法、凌虚飞电皆是嫁妆,此后我两家再无瓜葛,嫁妆归还如何是无礼?”
周青轩起身怒道:“你简直信口雌黄,武功心法皆在我心中,你来取便是!”
少年道:“好的很!”言语间猝然出手点周青轩胸前大穴,周青轩早有防备侧身闪过。
少女翻手一掌拍向后背,周青轩反手单掌封出,两掌猛然相交,掌风飙起,直将桌上之物悉数吹飞,周青轩借势翻飞破窗而出。
十条剑光闪烁如网而至,周青轩忙施千斤坠,双掌劈空连番拍出,出剑之人忌惮退后闪避,周青轩落在剑阵之内。
十名白衣少女冷面不语剑指圆心。绿衣婢女一旁冷笑,道:“快些自废武功,省得姐姐们劳烦!”方才忸怩之态全无,手中多出绿柄长剑寒光闪闪。
眼前少女剑阵密不透风,想要逃出势必登天,加上绿衣婢女及李家兄妹,周青轩心知凶多吉少,道:“我做困兽之斗,手下绝不容情,你们莫要怪我辣手摧花!”
言语冰冷之极,眼光杀意四射,白衣少女均周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