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轩不可置否,道:“刀已被夺,此事无须隐瞒。天玄刀只是无意间觅得,宝图却是未曾见过。”
无名氏点头,道:“既如此,将你觅得天玄刀来龙去脉告知于我,尽可细细讲来。”
周青轩一笑,道:“晚辈遵命。数年前在山中与一猴王戏耍,无意间掉落悬崖,却被一岩壁松树挡住保住性命,其间偶见一山洞,洞内一尸骨旁拾得天玄刀。”
“寥寥数语便将缘由道尽,你当真是聪慧至极!我且问你,在何山?”
周青轩淡淡道:“一无名荒山。”
无名氏哈哈一笑,道:“那山我已知八九,洞口定然是极为隐秘,且在那山崖半悬之处,之中定是有藏匿之处,若不然江湖之人寻了数月也未见石云帆尸首,俱都以为他神功盖世,凌虚飞渡不知所踪,尸骨便那是石云帆无疑了。”
“阁下好见识,的确是!”
无名氏脸色冷峻,道:“除天玄刀之外并无他物?”
“石前辈除尸骨烂衫之外并无他物。”周青轩心知瞒不过无名氏,又道:“倒是有数句遗言,只是少时心性,也只记个大概。”
无名氏听后正身道:“说些甚么?”
周青轩故作深思状,良久才徐徐道:“望上天乞怜,赐有缘人相遇。我石云帆一生短倏却是杀人无数,苍天罚我在此孤独终死,只盼有缘人将死讯告知洛阳镇远镖局,并将尸骨埋于此山顶东侧大石之下,石某人”周青轩至此再不言语,无名氏蹙眉道:“你不记得了?怕是你不愿再讲!”
“想是石前辈未写完便气绝身亡,再说私密之事他又怎会令他人所看?”
无名氏猜不透周青轩所说孰真孰假,又或是半真半假,不由心中烦躁,突地探手朝周青轩抓将过来:“你小子竟敢骗老夫!”
周青轩早便防备,虽知难敌也不愿坐以待毙,断虹挥出剑影护住周身疾速往后退去。无名氏见断虹红色剑光微微一愣,随即道:“你还是莫要反抗的好,省得内伤复发毁了一身武功!”
周青轩冷笑,道,“横竖是死!”
无名氏却猛然停手道:“念在你一身骨气,今日不为难于你!你师父是哪位高人,可否见告?”
周青轩怒道:“前辈喜怒无常当真奇怪,要杀便杀、要剐便剐!无由来问我师父作甚?”
无名氏一笑,道:“或许我与你师父是旧相识也未曾可知。”
“他会和你是旧相识?岂不是笑话!”周青轩当真笑起来。无名氏将脸一沉道,道:“霹雳剑圣王博达,对么?”
周青轩听罢微微一怔,暗道:“此人扮相定然是假,却不知是哪门掌派,我与他也只是一面之缘如何知道师父?难不成是我手中断虹剑漏了身份?”
想罢淡淡道:“江湖之中谁人不识识剑圣?”
“你手中断虹便是他心爱之物,我又怎能不识?我与他当年非但熟稔,且是关系密切。”
“师父不在身旁,你言之凿凿晚辈也便信以为真。”
“老子向来不骗小辈,再者现在杀你易如反掌,费些脑筋骗你却又有何好处?”
周青轩反复掂量无名氏之言并无纰漏之处,双手抱拳说道:“既是师父老友,晚辈在此有礼了!不知前辈高姓大名,他日见到师父他老人家也好有个交代。”
“你小子三两下就要套得老子来历?未免也太小瞧老夫!我姓甚名谁并不紧要,你只需知晓此刻不会难为王博达弟子便好,就当我还王博达当年人情!”无名氏叹口气又道:“你我相见虽是巧合,却更是机缘!我无心之举救你脱困,又在此间相逢,这……说来是无巧不成,却是老天自有安排。”
周青轩见其所言真挚,不由道:“前辈言重了,晚辈岂敢戏弄您老人家。只是前辈如此装扮定然是有所隐情,若不便相告,晚辈此后除师父之外对旁人绝口不提也便是了。”
“不愧是剑圣高徒,可谓审时度势、八面玲珑,遇危难不惊,逢恩宠不骄,却又能知人之难,晓他人之苦,也能知进退,懂自保,他日我若可重出江湖,定然将你收在帐下。”
“前辈谬赞,晚辈俱是些小手段、假聪明罢了。”
“你我别再客套,那晚救你女子何处去了?她……假扮老妇,竟是消匿多年毒医圣手弟子。”
周青轩微微一笑,心道阿罗口中老丐定是此人,那日将入药蜈蚣塞进口中骗他是蛊,现今应已经料定其中有诈。
“黑云社将其掳走,却不知去往何处。”
“那便奇了,这女子手段着实厉害,老夫竟也……”无名氏摇头一笑不再言语。
“前辈,天色已晚,若无他情,晚辈先行告辞。”
“你要回那华山?你可知华山乃凶险之地,如今你重伤在身,在这乱山岗中猛虎野兽甚多,若是碰上一只,老夫也唯有为你捡些残骨聊表心意。今日老夫恰好无事,有意与你结交,你看如何?”
周青轩暗道:“走了个疯子来了老丐,一个认子一个交友,当真是奇了
。”却听无名氏说道:“你随我走,咱们寻个休憩之地,老夫打些野味填填五脏庙。”
听得野味二字,周青轩肚中咕噜一声闷响,不由心下一横:“那便依了前辈!”
这野外四面荒草丛生,山坡之上满眼萧条,斜阳夕照,更显肃杀之气。两人寻了良久,这才见一破败不堪庙宇立在远处山坡之上,颤颤巍巍便要塌了一般。周青轩先行前往,起柴火翘首等候。不消片刻,无名氏已手提山鸡獾猪各一只悠悠赶回。周青轩上前接过,使起那山上猎户本事,剥皮去脏,在火上烘烤。不一刻肉香四溢,两人分而食之、大快朵颐。
“你这后生竟会此手艺,甚好甚好。”
周青轩饱腹之后疲乏上身,微微一笑并未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