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将声音压得极低,似是耳语,锦衣人听罢将老胡放回在木凳,似无事一般,低声说道:“在何处?”
“后面青年乞丐便是!”
锦衣人极快扫了周青轩一眼说道:“你可看得准了?”
“准了,人头担保!”
锦衣人低头言语:“好!你速速去华阴分舵找唐宗平,多带人来,再通知大当家的!快些!”老胡听罢微一点头转身走出,拉马踹蹬,一溜烟便奔了东去。
周青轩背对白胜群二人,是以兄妹二人均未察觉、周青轩却是早见了二人,故意以背相避。一来自己身形破败,狼狈之极不便相见,二来白香凝被己所伤未曾道歉心中愧疚。虽心中询问萧清音之心甚是急迫,无奈自己自卑心起,强忍着不便转身。
无名氏看一眼白氏兄妹徐徐说道:“江湖便是如此,无钱无势连个酒家小二便可将你踩在脚下!”
周青轩刻意压低声:“江湖凶残之极,这几日前辈教晚辈甚多,俱都记在心里!”
无名氏目盯桌面恨恨说道:“你还须记得,更要提防身边之人,愈是口蜜之人腹中往往隐着刀剑。”周青轩微微一愣,并未答话,只是微微点头。
“老夫虽已然明了,只是为时已晚。”
小二端满满一托盘菜由内堂走至二人身前:“二位慢用!可吃酒?”
“不用!”无名氏一摆手,又道:“大伤未愈,饮酒无益,你也免了!”
周青轩微微一笑:“吃酒怎比食菜来的舒服?前辈请!”二人似饿虎扑食一般,不消一会功夫便心满腹足。
白胜群见状眉头一皱:“乡村野夫毫无吃相,真是大煞风景!”声音不大,无名氏却听得真切,不由回道:“你这少年,老夫劝你在外慎言慎行,说不得某天你还不如老夫!”说罢起身将那十两银子随意一抛,不偏不倚正好坠在掌柜头上,直砸得老板嗷嗷直叫:“哎哟哟,客官不需这许多。”
白胜群一摇头:“手下倒是有些手段,怪不得敢接此话。”方要起身却被白香凝一把拽住:“此丐深藏不露,莫要生事!”
“十两纹银一钱不差,剩下的赏你便是!”无名氏见白香凝按住白胜群微微一笑。
掌柜一听此言顾不得头痛,一把摸下银子放在秤上仔细称起来,十两只多不少,满是油光肥脸顿时隆起两堆肥肉:“客官大方,以后多光顾!”
周青轩听罢哑然失笑,无名氏将手一背向外走去,周青轩将乱发披下起身要走,却听身后田闯叫道:“这位小兄弟留步,在下有事请教。”
周青轩驻足回身,但见一锦缎云靴之人负手而立,此人无髯无须,面皮白净,身材欣长瘦弱,好似个满腹酸的秀才。只是一脸斯与他一身锦衣不甚相配。周青轩看罢,那人仍对自己笑吟吟似是老友一般,显是刚才之语是对自己所说,但碍于白氏兄妹,急于脱身,回转之时并未理会,抬腿便走。
锦衣人将头一摇,朗声说道:“若我未看错的话,你便是最近风头正劲华山弟子周青轩,对么?”
周青轩微微一惊,心中疑惑,顿步道:“周青轩前几日便被人杀死,阁下不知?”
后桌白香凝听得此言,一泓碧水似双眼微微波动,手中双筷略停,轻声道:“此人便是周青轩,怪不得身形如此熟悉,只是为何在此,却又为何与那人同行。”
白胜群仔细观瞧周青轩破衣烂衫背影,悻悻道:“不想这厮此时如此狼狈,像是碍于面子才不与你我言语。”话未说完一阵大笑之声传来,只见田闯仰头大笑:“那你是鬼么?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不敢认,想是做了亏心之事?”
周青轩原本将其搪塞过去便行离去,省去白氏兄妹麻烦,此时却不能不认,无奈之下方要认,只听无名氏嘿嘿一笑:“你这厮当真奇怪,互不相识,你管人家是谁?莫非你要请咱们吃酒不成?”
田闯一笑,面上却带轻蔑之意:“华山派弟子遭黑云社其暗算死伤惨重,其中一弟子力斩黑云社高手,江湖传言此人便是周青轩,至今生死不明,在此见到如此神人不打个招呼焉能算江湖中人?”
“周青轩心中不明,但他并不知一月之中萧靖早已将华山弟子一人全歼黑云社高手之事传遍江湖,一是警醒其他江湖门派黑云社死灰复,二在于彰华山之威名。单凭一默默无闻弟子便有如此武功,那华山掌门又将如何?
无名氏拍拍周青轩:“旁人混迹江湖多年尚无名号,你如今名满江湖也只好认了。”
“前辈莫要取笑,待我回到华山自会和掌门禀明,十几个师兄弟之命才换得周青轩苟活,生者又怎敢名满江湖?青轩惭愧之至!”话至此周青轩双眼通红,一双虎拳噼啪作响。
田闯不以为意:“似小兄弟这般重情重义之人却是少见!在下佩服!不过,在下有一事相询,望不令赐教。”
“你我素不相识,我有何事答你?”
“与黑云社对战之前你可否见过我家少主李人龙?”
“我两人曾在午后比武相交,敢问
阁下青龙帮何人?”
“不瞒少侠,在下乃青龙帮三当家田闯。比武之后可否再见我见少主?”
周青轩拱手道:“那日我与他一语不合以武相较,不想出手过重将其打伤心中也有些许不安,还请田当家代青轩向李兄传个歉。”
田闯苦笑:“此事我田闯已是无能为力”
“却是为何?”
“我家少主已在那日被一自称周青轩之人所杀,自然是难以传达。”田闯一双眸子直视周青轩。
周青轩正色道:“李人龙之死与我无关,谎称是我之人定是要挑起华山与青龙帮事端,望田当家的明辨是非。”
田闯盯了片刻并未看出周青轩有分毫惊慌神色,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