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开,你明知这三坊中只有范太府卿家开了临街门,你在故意针对。”
赵开装出一脸无辜表情,叫起壮天屈。
“乘理虽死而非亡,违义虽生而匪存,赵某不过据实推案而已,某才到长安,我哪知道直管东市署的太府寺最高领导范太府卿家就住在那里呢?”
说完还故意挑挑眉。
老百姓哪懂朝廷官职与隶属,经赵开这么一点拨他们才知晓,原来那户住的是人犯上司的上司的上司呀。
巧了不是。
人群再次窃窃私语。
崔元式面沉似水,郑色驳斥:
“范公已年逾古稀,其为人遥遥若高山之独立,其醉也,巍峨若玉山之将崩,岂容枭小诋毁?”
赵开笑问:“巍峨?只要不是德小而位尊,智小而谋大,力小而任重就好。”
“赵开,你越说越过份了。”令狐绹怒斥。
赵开看向崔元式,学韩湘一字一句说话道:
“为官者若不能廉静寡欲,即便再活百年,也不过是皓首匹夫,苍髯老贼。”
崔元式气得站起,指着赵开质问:
“你骂谁是苍髯老贼?”
“崔尚何必激动,在下说的是为官之道啊,像崔尚这般清心寡欲的人肯定不会是苍髯老贼,不过,你这把年纪了喝沙苑子茶受得了吗?难怪今天火气这么大。”
“什么,沙苑子茶?”
崔元式大致猜出了此茶功效。
他转头看见远处正在吃瓜的老百姓都在偷笑,气得胡子当即根根翘起。
崔元式转头找一圈,不知该骂谁。
“哪个狗彘鼠虫之辈坑害老夫?”
小杂役在后堂愁成苦瓜脸。
他真不是有意的。
这是赵大夫昨天点的茶,谁知道崔尚今天会坐赵大夫的位置上啊。
然后崔元式就开启了士大夫国骂系列。
“匹夫鼠辈,休要作祟,汝彼母之寻亡乎?”
“汝行此不义之事,不怕五雷轰顶,死于非命乎?”
“戚戚小人,斗筲之徒,徘徊歧途,必贻后至之诛。”
“非人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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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开也跟着骂。
很快令狐绹也加入战局。
他们仨假借上错茶的杂役之名,互相问候了大家的祖宗十八代。
吃瓜群众们听得津津有味。
“说得真好,尽管我听不大懂。”
“他们在骂谁?”
“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