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异咬了口渍菜,感觉庙里渍菜腌咸了。
“你在这等放榜?”
“不用等了,我知道今年中不了。”
“对自己如此没信心?还没放榜你怎知道不中?”
男子语气轻松回道:
“我策问一个字都没答。”
“题很难,不会?”
“不是,不想答。”
“为何?”
刘异第一次遇到比自己还拽的人。
男子咽下口里的饭后回答:
“今年进士科最后一门策问考的是‘对国人竞相献田入寺,将家业充寺公财的看法。”
刘异科一向不好,他尝试理解题目说:
“布施捐献本就是仁善之举,这是教人向善吧。”
青年歪头奇怪看向他。
“看来你真不是读人,一点时策都不懂。”
“怎么,我说错了?”刘异问。
“这题目考的是大唐子民将财产隐匿在寺院财产中以逃避两税的事。”
“原来是这个意思,”刘异豁然开朗,他奇怪道:“你理解题目如此精准,为何不作答?”
青年忽然放下碗筷,感觉米饭不香了。
“怎么答?朝中最近一直在讨论佛教耗财蠹国,有人听见陛下私下说:“穷吾天下,佛也”。此时出这种考题,明显有人想借读人的嘴声讨天下出家人,我只不过不想给人做屠刀而已。”
“哇,你三观很正啊。”刘异赞道。
灯光下青年微微脸红。
“最主要我家也把部分田地捐给当地寺院了。”
刘异噗嗤一笑,满口米饭喷了一地。
结论下早了。
还以为这人多伟大,敢情他是不愿意声讨自己。
刘异重新审视这位学子。
他家里财产多得需要避税,还了解最近朝中大臣在讨论什么,甚至知道皇帝私下里的言辞。
刘异感觉这青年家世应该不一般。
“兄台,你哪里人?”
青年微微正身,叉手行礼。
“荥阳郑言,字垂之,你呢?”
荥阳?刘异被电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