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异看着黄传贼笑,这老小子想死了一了百了,没想到京兆尹是个深藏不露的狠人,这下他活着干受罪吧。
坐令狐绹对面的御史大夫赵开忽然开口。
“黄传大概想保护谁吧。”说完这句,他目光直视黄传问,“你是被人威胁还是怕连累妻儿?”
黄传跪在地上,全靠木枷单边杵地支撑他才没趴下。
这鬼东西实在太重了。
他有气无力地驳斥:
“你休以小人之心揣度别人,也妄想让我攀扯他人,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赵开皮笑肉不笑评价:
“桀犬吠尧,愚忠且不识好歹。”
卢商像昨天一样,身为东道主做了个开场。
“人犯既已带来,开始审吧。”
今天还是由赵开先发问。
他不再针对昨天的两箱黄金和为何夜闯赵李家兵器肆这件事提问。
他今天转变了策略。
赵开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放下茶杯后问:
“夜禁期间,坊门皆闭,禁人行,诸坊应闭之门夜有直宿。唐律规定:闭门鼓后,开门鼓前,行者皆为犯夜。诸犯夜者,笞二十。黄传,你已犯夜,你可知罪?”
黄传闭口不答。
“非要动刑才说吗?”
“……”
外围观众搞不懂,这个问题很好回答呀,人犯为何不答。
见黄传始终默不作声,御史中丞令狐绹心中恨极。
范西阳自己惹出来的事,现在却做起缩头乌龟。
最可气的是范西阳只服牛僧孺,并不服年纪小两轮的崔铉。
出了事他也不与崔铉商量,搞得崔铉现在也不想管他。
但同是牛党,自己能救还是要救。
令狐绹看着黄传说:
“大唐律法规定诸犯夜者,笞二十不错,但也有规定:有故者,不坐,‘故’谓公事急速及吉、凶、疾病之类。黄传,你当夜是有公事还是急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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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传微微蹙眉,正在思量令狐绹话里的含义。
没等他想好措辞,赵开已经替他想好了。
“令狐中丞说的没错,但唐律也规定不坐之类,皆须得本县或本坊牒,然始合行。黄传,你可有碟呀?碟是否经过直宿公验啊?直宿若应听行而不听,及不应听行而听者,笞三十。黄传,若你无牒而被放行,直宿就要被笞三十下。”
黄传双眼乱转,考虑这个问题要不要回答。
令狐绹看着赵开怼道:
“犯夜又不是大罪,无论笞二十,还是笞三十下,认下又如何?我们四部在这难道不是在审东市偷盗罪吗?赵大夫盯着犯夜小罪不放是何意?”
赵开不理令狐绹,继续按自己的节奏盘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