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单元楼,比走在田野间一样的寂静,田野还有青蛙等虫子呱呱的叫声,楼上楼下看不见任何窗口有灯光,为了节约连路灯都关了,郝庆红摸着黑放轻脚步上楼,先去上厕所都有点憋不住了,回过来伸手欲推门,门已经开了,他的手停在半空中:“孩他妈。”
郝庆红每次出去喝酒,他脚步再轻马玉平都会惊醒,虽然他很克制自己不要喝醉,但有时高兴起来喝多也会吐,有次吐一床的都是,马玉平吸取教训,每次就在门口堵着,审视他酒劲多大,有呕吐的征兆拉他去厕所吐干净再说,没有醉才放他进屋。
马玉平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贴近郝庆红嘴巴闻闻,捂住鼻子:“好臭,出去。”
郝庆红:“有点过量,我保证不会吐。”
马玉平:“吐了自己洗,反正你有时间。”
郝庆红:“我嗓子冒烟了,想喝水。”
马玉平去厨房摸着水瓶,倒了碗白水自己先喝一小口冷热正好便递给跟上来的郝庆红,他咕噜咕噜一口气喝下去,表示还要。
马玉平又倒满,抱怨:“就不能少喝点。”
郝庆红一碗水再下去一半,大大的呼出一口气:“舒服多了。”
马玉平等他把水喝完,说声“睡觉”抬脚回屋,郝庆红跟在后面,进屋他锁上门,凑近马玉平柔声地:“我要、、”
马玉平早有准备,顺从的拉他坐到床沿上帮他脱了鞋塞进被窝,说:“你就在这里睡。”
郝庆红正憧憬跟妻子亲热一番呢,她已经离开了,伸手摸摸,原来自己躺在大儿子郝建军的小床上。
马玉平见到睡觉的时间郝庆红没回来,知道他好久没跟蒋国栋在一起,酒一喝话多就忘了时间。于是安排儿子去上铺睡,大女儿过来跟她和小女儿睡。
刚才走路都想合眼的郝庆红一下没有睡意,上次从北山回来,马玉平一直陷在悲伤中不能自拔,不停的做事就是不说话,平时听她唠叨惯了突然安静下来是不正常的,他看着心痛,尽量在家陪着她,每当孩子淘气的时候,他急忙劝阻,生怕惹火马玉平打骂他们。
郝庆红本来想趁着酒劲跟马玉平温存一番,让他消消心里的气,哪知她还没有缓过来,小儿子郝建兵的离开成了她心里挥之不去的伤痛,对他又何尝不是呢。
郝庆红不禁怨起工厂来,不正常生产,让人闲得难受,如果忙着上班,孩子妈就没有那么多心思想东想西,更没有空闲去挖什么野菜,给自己添堵。
郝庆红翻过去反过来折腾了不知多久才睡去,他正在做梦感觉脸上痒痒的,摆摆头侧过身去,又感觉有人刮自己的鼻子,他睁开眼,郝丽娜咯咯的对着他笑。
天都大亮了,他坐起身,把小女儿抱进怀里亲一口:“幺女。”
正背对他站在柜子前给郝丽华梳头的马玉平嘀咕:“就你幺女最淘气。”
郝庆红亲郝丽秋:“我幺女惹妈妈生气了。”
郝丽秋靠在父亲怀里,撅嘴不说话。马玉平给郝丽华编好辫子别上发夹,她近段时间练手,梳头越来越顺手了,郝丽华照照镜子,一副满意的神情。
马玉平叫郝丽秋坐过来梳头,要郝庆红重复一遍她才过去。
郝庆红起床到外面洗脸刷牙,问郝丽华才知道:昨晚他不在小女儿不睡觉,哭着要爸爸,马玉平说了半天她不听,动手打了她。
郝建军煮的红薯稀饭,吃饭的时候,郝丽秋依偎郝庆红要他喂她,马玉平没好气地:“下次出去喝酒把你小尾巴也带上。”
郝庆红:“妈妈又取新名字了,小尾巴,下次爸爸喝酒带你去。”
马玉平抱怨地:“也不知那酒有啥好喝的,喝多了臭烘烘的。”
郝庆红:“我就爱喝点酒,老吴老蔡还抽烟呢。”
马玉平呛他道:“老吴当干部你不当干部,他挨批斗你不挨批斗,你实在闲得慌,明天去挖野菜。”
郝庆红想说不去了,还没出口,郝丽华接过话:“妈妈,我跟你们去挖野菜,哥哥在家看妹妹。”
郝建军:“挖野菜要爬山,你吃不消的。”
郝丽华:“我不怕,反正我不想带妹妹。”
马玉平反问:“你是姐姐你不带妹妹?你李婶家姐姐都背小的妹妹,蔡叔叔家姐姐也带小弟弟。”
郝丽华嘟嘴低声说:“春梅从来都不带妹妹。”
马玉平:“人家有外婆你有没外婆。”
埋头吃饭的郝建军纠正道:“妈妈,有外婆,上次你还叫我写信问舅舅外婆身体好不好。”
马玉平自知失言,不耐烦地:“我是说你外婆没跟我们在一起,都学会跟我对嘴了。”
两个孩子都低下头去,郝庆红偷偷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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