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朱标的话,吕氏心里冒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此时她心里更急了,她不愿起身,一直跪在原地。 无奈之下,刘衡不得不向门外一侧伸出胳膊。 “娘娘,请回!” 闻言吕氏还是一动不动,依旧固执的跪着。 就在刘衡一筹莫展之际,吕氏再次伏在地上磕头,声音有些哽咽。 “殿下,求您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放过妾身的阿弟。” 听了吕氏的话,朱标忍不住怒上心头,他看着吕氏。 “情分?” “你跟孤讲情分?” “你在纵容吕兑胡作非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情分?” “还真当这大明是你吕家的天下了?” “如此肆意妄为!” “不知好歹!” 听了朱标的话,吕氏闪着泪光,急急开口。 “殿下明察,妾身从无此意。” “妾身从未对殿下有过一丝一毫的不敬。” “只是阿弟尚为年幼,要怪就怪妾身管教不力,殿下。” 说到这里,吕氏心下一横,任由眼泪夺眶而出。 “如此后果,妾身愿一力承担。” “只求妾身放过阿弟。” 说完吕氏再次伏地磕头。 闻言刘衡看着吕氏摇了摇头。 这吕氏还是不了解殿下,竟敢出言威胁。 果然朱标听吕氏说完后,眼神疏离冷漠。 “你现在不滚回房。” “就等着给吕兑陪葬吧。” 说完朱标便转身离开。 听了朱标的话,吕氏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完了,全完了! 听着朱标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吕氏一点一点的抬起身子。 只见她眼神呆滞,机械的伸出手擦着脸上的泪痕。 而后缓缓从地上起身,向着西苑走去。 吕氏就这样无神打采的回了房间,呆坐于榻上。 甚至连儿子允炆前来请安她都没注意到。 从岁室出来后朱标不受控制地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 吕氏固执的跪在地上、将所有过错揽在身上甚至为了吕兑威胁 自己。 而自己能做的只有反反复复告诫她要安分守己,不要犯错外加沉默,就算是出言喝斥,也是在她威胁顶撞自己之后。 她怎么就不明白自己的苦心呢? 安安分分的守着东宫不好吗? 是他的要求太高了吗? 他甚至不要求吕氏能做到像母后一样。 想到这里朱标只觉得一股气血冲上脑门,紧接着头晕目眩起来,连带着身体也跟着颤了颤。 一直跟在身后的刘衡看到朱标的身子晃了晃,赶紧上前扶了一把。 “殿下小心!” “属下扶您回去休息。” 将殿下安置在东苑的卧房华明阁后,刘衡又叫来御医。 只见太医院的王御医给朱标号脉诊断后开了一张方子递给刘衡。 “殿下只是劳累过度,气虚不足,只要卧床休养几日就好了。” 说完王御医提着药箱退了出去。 很快王御医给太子朱标看病的事情禀告到了朱元璋这里。 闻言朱元璋忧虑万分,立即派人带着上好的人参、鹿茸送到东宫。 自然这件事也从奉天殿传到了谨身殿。 听到朱标卧床的消息,朱允熥竟然有些心神不定。 虽然说他对朱标的感情比不上朱元璋来得深厚。 但朱标是太子,未来的储君,偶尔献献殷勤还是需要的。 再加上朱允熥一直记得历史上朱标是因为感染风寒离世。 由此可见朱标的身体情况一般,甚至还不如朱元璋健壮。 想到这里朱允熥也有些忧心了。 他得提醒提醒朱标注意身体,毕竟爹这东西,有还是比没有好。 当即朱允熥便决定去东宫一趟。 “冬梅,吩咐尚膳监做个营养药膳。” “我要去看父王。” “奴婢遵命。” 冬梅收到朱允熥的命令便退了出去。 <
> 待药膳做好后,朱允熥带着冬梅来到东宫。 一走进东宫,朱允熥便觉得有些陌生。 最后还是在婢女的带领下,朱允熥才来到华明阁。 华明阁内朱标正在卧床。 自从朝中爆发了空印一案,连日来的连轴工作让朱标的身体有些吃不消。 趁着此次卧床,朱标就想着稍稍休养休养,反正最不济也能多睡一会儿。 谁承想他的二儿子朱允炆自从踏进房间就跪在床边一直哭一直哭,哭得朱标是心烦意乱。 就在朱标看着朱允炆烦躁时,朱允熥带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一进华明阁,朱允熥就看到了卧床修养的朱标。 还有朱允炆?跪在床边哭? 此情此景之下,朱允熥不由得胡思乱想起来。 朱标的身体不是垮了吧? 只见朱允熥走近朱标后躬身行礼,颇为乖巧的说话。 “听闻父王身体不适,熥儿特意前来看望。” “还有熥儿命人熬制的药膳。” 说完冬梅将药膳递给了刘衡。 这个儿子怎么如此体贴,懂事? 听了朱允熥说话,朱标笑着坐起来对朱允熥摆了摆手。 “过来父王这边。” 看着朱标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朱允熥虽然不是很情愿还是走了过去。 谁知一靠近朱标,朱标的手就捏上了朱允熥的脸。 只见朱允熥露出一副大义凛然,豪迈献身,不情愿但是也没反抗的模样。 看着朱允熥的这个表情,刘衡觉得好笑极了。 他就说殿下和郡王的关系哪有那般亲密? 原来是朱标趁着卧床休养装可怜、博同情。 就在朱标心情舒展之时,朱允炆抽噎着的声音传来。 看了朱允炆一眼,朱标的脸色立即沉了下来。 看看允熥再看看朱允炆,他不想承认自己偏心。 但允熥比允炆年龄还小上一岁。 怎么就那么懂事? “允炆,为父很好。” “你回去读吧!” “父王,娘不理炆儿了。” “求父王放过舅舅。” 听了朱标的话,朱允炆边哭边说。 朱允炆不知道吕兑做了什么,只知道吕氏因为吕兑的事情很难过。 见状朱标蹙了蹙眉。 这吕氏都把主意都打到孩子身上了。 还不等朱标有什么动作,朱允熥看不下去了。 朱允炆的舅舅吕兑这个贱人他知道。 “你知道你舅舅做了什么吗?” “他打着父王的旗号,吃喝嫖赌、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一个人在应天府犯案上百件。” “他罔顾道德、无视律法。” “放过他,是对大明老百姓的的不尊重。” “放过他,人人都会视大明律法为无物。” “像你舅舅这样的人渣就该凌迟处死!” 听朱允熥说完,朱允炆哭得更大声了。 朱允熥的这番话倒是说在了朱标的心坎上。 吕兑不死,不足以平民愤! 听朱允炆哭得那么大声,朱标更嫌弃了。 这比起朱允熥差太多了 于是朱标颇为不耐烦的对着刘衡摆了摆手。 “将允炆带出去。” 说完刘衡拉着朱允炆的手离开了。 听了朱允炆的话,朱允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跪在床边哭丧一样,他还真以为朱标身体垮了。 想到这里,朱允熥颇为嫌弃了拉开朱标的手,对着朱标说道。 “父王,孩儿出来许久,该回去了。” 说完朱允熥从华明阁退了出来,离开东宫。 一整天吕氏都神情恍惚。 在她即将陷入绝望时,她突然想起了方孝孺。 她顿时眼神一亮,立即在梳妆镜前坐下,铺开纸笔。 待写完后吕氏将信装到信封里放好。 “玲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