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智雄在厂里最熟悉的人就是小殷了,他赶到办公室,请她帮忙找个人白天给他带孩子,工钱随她定。 小殷从薛智雄平常的言谈中察觉他和曾燕并不快乐,反而发现郝丽娜过得挺好,不容她细问原因,薛智雄焦急的催促,以后再慢慢告诉她,当务之急必须找到看孩子的人他才能上班。 小殷把熟悉的邻居朋友在脑海里过滤一遍,列出几个可能的,打算上门去找之前,又给她妈打了电话,退休在家经常买菜什么的,认识的人多,帮着打听打听,薛智雄千恩万谢,想坐下来替小殷做事情。 “算了吧,你现在哪里静的下心来,跟我一起去,把你的问题解决了,我们再抓紧赶工。”小殷说。 薛智雄觉得在理,去跟李兆兰打了招呼,随小殷一起去了几家,有的不愿意带燕燕这样小的,有的儿女不许,怕别人说闲话。 薛智雄说尽好话,厂里的老员工跟他不熟,尽管他许诺给多点工钱,没人买他的面子,该找的都找了,小殷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母亲身上,赶到父母家,却令他们大失所望。 小殷母亲上门去找了,跟他们的情况差不多,拉开门本想埋怨她不该揽事,瞥见她身后的薛智雄,把话咽了回去,招呼道:“你请客人坐,我去做饭。” 薛智雄随小殷进客厅,戴着老花镜翻看报纸的殷父询问他的情况,小殷倒了杯水给他。 墙上挂钟“铛铛”敲响,时针和分针合在一起,薛智雄知趣的告辞,小殷看他转身出门时那一脸的无助,冲进厨房:“妈,你再找找吗?” “我跑了一上午,认识的人挨个问了,没人愿意,走开,别挡着我,你在这吃饭吗?”小殷母亲两手不空,身子推她。 “妈,这事你得想办法解决。”小殷蛮不讲理的说。 “赖上我啦,难道找不到人,我给他带?”殷母没好气的呛道。 “也不是不可以啊。”殷父不知啥时来到厨房门口,听了娘俩的话,接过话来。 小殷和母亲一齐转过头,“说什么瞎话?”殷母大惑不解。 “孙子孙女都上幼儿园了,家里突然没小孩的哭声不习惯了,我也闲得慌,又只带白天,我帮着抱,你负责弄吃的换尿布。”殷父说。 “你闲我不闲,不想没事找事,干嘛带一个非亲非故的孩子。”殷母反对。 “那个小薛人不错,跟女儿同事,关系一直处得好,人家现在困难,帮他一把。”殷父劝道。 “小薛对我帮助很多,说不定有求于别人呢,妈,先给他渡过难关,再慢慢帮他找合适的人。”小殷恳求说。 “只怕一上手就摔不掉啦。”母亲担心。 “那也不是坏事,我还可以挣点烟钱。”父亲乐呵呵的说。 “死老头子,你也不怕人家笑话。” “我不偷不抢,凭劳动挣钱,有什么好笑的。” “有两三个心里想带,就是怕别人说三道四才不敢。” “死要面子活守罪。” “那就这样定了,明天叫他带过来。”小殷趁热打铁的说完,转身溜走。 薛智雄悬着的心安定下来,和小殷赶了一下午工作,回到父母家,薛母抱怨,燕燕不吃奶粉,是他弟媳喂的奶,并说江小茹的奶不多,只够自己女儿吃。 薛智雄说,没有关系,没了依赖,饿极了,她自然会吃,带走之前,江小茹又喂了奶给燕燕。 回到纺织厂,一晚上燕燕睡得很香,早上起来,薛智雄泡了奶粉,她不喝,送到小殷父母那里,他说不出漂亮的话,一个劲的谢谢不离口。 燕燕不认生,两位老人抱着不哭不闹,殷父尤其喜欢,不像往日那样出去东晃晃西悠悠,打牌下棋看热闹,孩子睡的时候他看看报纸,孩子一醒他就带着,殷母平时一个人在家做家务冷冷清清的,来个孩子留住老伴,有人陪她说说话,家里有生气,感觉挺好,顿时产生不再找人了,就他俩帮薛智雄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