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高大的男人,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袍,脚上穿着一双软底布鞋,头上带着礼帽,他微低着头,看不清相貌。
林红绣好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示意,手不断的发抖,指着这个男人:“你……你……”
男人慢慢的抬起头,取下礼帽,“玉音。”
“恺、恺哥,真的是你”
林红绣的表情很复杂,有喜悦,也有害怕。
“是我。”
林阮阮已经愣在了一旁,因为这个男人跟自己长得实在是太像了,尤其是眉毛和眼睛。
所以,这个来救她们的人是她的生父?
唐德恺看着高高举着树枝的小女孩儿,想要跟阿阮说两句话,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林红绣终于反应过来,从地上站起来,又抱起林阮阮。
“恺哥,你没死,你真的没有死,我、呜呜呜……”
唐德恺轻轻的抱住她们,“我回来了。”
唐德恺低头看了看玉音怀里的孩子,调整了一下表情,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轻轻摸了摸阿阮的脸。
林阮阮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趴在林红绣的怀里装做很害怕的样子。
林红绣只哭了一小会儿,就被唐德恺制止。
他将她们母女身上不妥地地方整理好,然后告诉她们一会儿该怎么做,如果有人问道她们今晚的事情该怎么说。
然后让她们加快步伐回家。
林红绣抱着“被吓坏”的林阮阮在弄堂口捡起买的菜和虾快步回家。
走到张叔的老虎灶时,“不小心”被碳火烧到了脚面,菜虾都掉在了地上,占满了泥土。
张婶立刻端出一盆凉水来让林红绣泡脚,又主动帮林红绣将菜还有虾冲洗干净。
接下来的路程林红绣一瘸一拐的牵着林阮阮回了家。
有人看到她们,都关心的来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红绣一脸晦气的说道,“今天走霉运嘞,走到张叔那里一块着火的碳火掉下来,烧了脚,还烧坏了一双鞋。”
林红绣说着把脚伸出去给他们看。
………………
回到家后林红绣深深地出了一口气。
林阮阮问林红绣要了钱,去不远的药房买烫伤药。
药房的林大夫给林阮阮拿了一小盒獾油,林红绣将獾油涂在伤处。
然后将林阮阮抱在怀里,又哭又笑。
“姆妈,那个人是我爸爸吗?”林阮阮故意问道。
林红绣点点头,然后严肃的跟林阮阮说:“阿阮,今晚的事情谁都不可以说知道吗?谁都不可以。”
林阮阮重重的点头,“我知道,谁都不说,小蝶也不说。”
林红绣知道庞小蝶是她最好的朋友,林阮阮这样说是为了让林红绣放心。
林红绣点点头,整理了一下情绪,又提着菜出去做饭。
在她面前死了一个人,对于林阮阮来说完全没有造成什么影响,一晚上依然睡得很香。
但是林红绣就不是这样了,也不晓得是因为昨天有人死在她面前,还是因为唐德恺归来,总而言之,她昨晚辗转反侧,一晚都没有入睡。
第二天起来眼下就有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只能对别人说是烫伤太疼了,一晚都没有睡好。
林阮阮白天在课堂上神游。
昨天晚上她们遇险的时候,她爸爸从天而降救了她们。
那么唐德恺是什么时候找到她们母女的呢,还是说他从来都没有离开过。
不,不应该是这样,如果他一直没有离开沪市,那他一定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她们母女安排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那么为什么他消失了这么久又突然出现了呢,想起之前林红绣的话,唐德恺在沪市有很多的仇家,是不是这些仇家都消失了他才敢回来。
林阮阮不知道,她的猜测,虽不准确,却不远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