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在这个时候不关心萧景珩,于是只得嘱咐江德顺,
“劳烦江公公费心,云杉从小与我一同长大,我视她如姊妹,公公一定要让太医救她性命!”
“娘娘放心,奴才会找最好的太医来为她医治!”
后来,宋昭不得以陪伴萧景珩回了朝阳宫。
太医为他包扎伤口的时候,宋昭一方面对云杉的伤势挂心不已,一方面又对萧景珩的相救有些动容。
她是知道萧景珩的,
从前皇后宫中失火,萧景珩尚能保全自身,立在火场外岿然不动,
怎么今日身处险境的人换成了她,萧景珩反而会不顾己身帮她挡刀?
这实在不像是她认识的那个薄情寡性的帝王
御前的人办事向来利索,
萧景珩的伤口才包扎完,小印子就入内回话,
“回皇上,赵氏早在冷宫就已经疯了,她行刺懿嫔娘娘应该是偶然。”
萧景珩不豫道:“人在冷宫关着,是怎么跑出来的?”
“这”小印子支支吾吾道:“是、是宸妃娘娘去看她,一时不慎才叫人给跑了。”
——“皇上!皇上您没事吧?”
一道急切到有些飘忽的女声于门外响起,
小印子刚提及到宸妃,她就自己送上了门来。
宸妃是哭着跑入内寝的,
她最是爱美,可此刻眼泪却将妆面都晕花了,看得出她是哭了一路。
一入内,更连请安都忘了,慌慌张张跑到萧景珩面前问长问短道:
“怎么样?褚太医,皇上伤得重不重?怎么包扎过后还是这么多血?”
她捂着鼻尖,泪水止不住往下掉,
“都怪臣妾不好,都怪臣妾不好!若皇上有个什么闪失,臣妾可该怎么办”
宋昭看得出来,这会儿宸妃的眼泪并不是装的。
她是真的担心萧景珩,关心则乱到连她的过失都不想法子掩盖了。
萧景珩看她哭成这般,拧着眉头叹气道:
“你好端端的去招惹赵氏做什么?朕不是说了,没有朕的允许,不许任何人去看望她吗?你将朕的话当作耳旁风?”
宸妃道:“这件事都怪臣妾,皇上龙体被那疯妇所伤,臣妾更是罪该万死。只是皇上千万不要动怒不然才包扎好的伤口再牵扯到了,更是不好。”
她只顾着关心萧景珩,萧景珩无论训斥她什么,她都一一应下。
仿佛萧景珩受了伤,她的天都塌了。
后来皇后也闻讯赶来,
她先是关心了萧景珩的伤势,也不忘慰问两句受了惊吓的宋昭,
紧接着,她便训斥宸妃道:
“宸妃,你协理六宫搞出这样的乱子,赵氏伤了皇上龙体,又差点损了懿嫔腹中皇嗣,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些什么?”
宸妃少见的没有与皇后顶嘴,“赵氏在冷宫胡言乱语折辱臣妾,臣妾是气急了才想要去找她理论两句”
皇后面色沉肃道:“她疯了,你也跟着她一起疯了吗?一个疯妇说些什么疯话,你也要同她计较?”
这件事虽然是个意外,但事出总归咎于宸妃的冒失,萧景珩也不能不罚她,
他便对宸妃说:
“你这性子还是如此,毛毛躁躁的如何能治理好六宫?自皇后生产之前,六宫事还是交由颖妃去协理着吧。你便好好在宫中思过,也改一改这冲动性子。”
宸妃连连点头,哽咽着说:
“臣妾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皇上平安无恙便好。”
宋昭打眼瞧着,萧景珩方才说话的时候,皇后虽是面色如常,但她自然垂落在身侧的手指,却在轻轻卷动着帕子,
看得出来,宸妃失了权,她心中是很得意的。
只不过她装得好,也不继续进言要萧景珩重责宸妃,转而问了句,
“那赵氏该如何处置?”
萧景珩默然须臾,用极其冷漠的口吻吐出一句,
“秘不发丧。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