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欢喜应下,笑靥生花道:
“姐姐你听见了吗?这小家伙叫的我心都软了。”
“怎能听不见?你瞧你,笑得都要合不拢嘴。”
容悦抚摸着孩子脸颊娇嫩的肌肤,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眼下酸酸的,眨巴了好几下眼皮才将泪藏住,
“真好。八个月的孩子就开了口,可见聪慧。”
正此欢欣之际,小福子匆匆入内来报,
“娘娘,贵妃和皇上闹起来了。”
“闹什么?”
“具体情况奴才也打听不出来。只知道皇上在贵妃那儿砸了碗筷,贵妃奉上了册印册宝,还说出了要与皇上和离这般荒唐的话。皇上恼了,负气而去”
宋昭心下一紧,一时无言,
倒是容悦冷笑道:“看来她是因着自个儿母家的事儿,彻底和皇上翻脸了。不过也是,杀父之仇,哪里那么容易就能过去这道坎?贵妃那样傲气的一个人,如今做出这种出格的举动,死了父兄又遭了皇上厌弃,她哪里肯活着让人瞧她笑话?”
小福子附和道:“正是呢。听说贵妃把自己关在房中,不许旁人伺候。她和皇上都饮醉了酒,若说酒入愁肠一时想不开,也是有的。”
怀中承煜学会了开口,一个劲唤宋昭唤个没完。
宋昭低眉看着承煜脸上扬起的梨涡,脑海中闪过昔日宁婉霜舍身相救承煜的画面,
不知怎地,她心里总是觉得不安稳。
她将承煜交给乳母抱下去,而后起身理了理衣襟,“我去瞧瞧。”
“你去做什么?”容悦忙拉住她,“昭儿,你可别糊涂了。皇后如今被皇上厌弃,贵妃也吃罪于皇上,这后宫里头唯你一枝独秀。这个时候,你还管她做什么?”
宋昭道:“当日若不是她救了承煜,我何来今日这份母子欢愉?再者说,她和皇上生了龃龉,日后只怕关系也难以修复。我只是去瞧她一眼,又不是去劝皇上和她交好,总不碍事。”
“昭儿!”容悦仍不放手,语气更为沉肃道:
“你别怨我多嘴。在这深宫里,没了皇后,贵妃就是你最大的阻碍。你想要走得更远,就得狠下心来,盼着她早死了才好。她死了,你才能少一个敌人。”
容悦的劝说字句在理,也全都是为了宋昭在考虑。
其实这些道理哪里用她说呢?
换做从前,这便是宋昭的思虑:
看着那些女人相互博弈,互相攀扯,斗垮一个算一个,
她只需揽袖做闲人,坐收渔翁之利便是了。
可入宫日久,宋昭愈发觉得,这后宫的旋斗当真是这般简单吗?
她沉默了良久,才对容悦说:
“我的敌人,从不是后宫里的这些女眷,也不该是她们。后宫争斗的根源在皇上,我日后的路能走到哪儿,也全看我能抓住皇上的心多久,而不是看后宫又添了几具冰冷的死尸。”
宋昭执意要走,容悦也不好再劝什么,
只得松开手,无奈地摇了摇头。
宋昭的住所距离宁婉霜的住所并不算远,
她赶来时,瞧见流玥和康玉斌正在门口焦急地踱着步,
见她来,二人忙给宋昭请安,
“懿妃娘娘金安。”
宋昭道:“贵妃娘娘呢?”
流玥哭丧个脸道:“主儿把房门锁了说她累了要歇下,在里头也没个动静。奴婢怎么叫主儿也不应,咱们也没了主意”
宋昭看着紧锁的房门,内心隐隐觉得不对劲,忙道:
“小福子,把门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