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虞圣手探脉之际神色有变,霜若立马取了一张银票递到他面前,
“虞圣手您眼明心亮,自然知晓在御前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您医术高明,但宫里面的太医也未必差您多少,也未必没有您聪明。相信您耄耋之年,应该懂得何为谨言慎行。”
虞圣手瞥了一眼银票,瞧见上头是千两白银的面额。
余光又扫见了立在他右侧的闫九德。
那厮手中正摆弄着一块厚实的布子,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这用意已经很明显了,
如果虞圣手此刻不接霜若的银票,那么闫九德就会立刻动手,将他给活活闷死,造成意外的假象。
到时候即便萧景珩追问起来,内寝就他们这几个人,还不是他们说什么便是什么?
其实虞圣手在给皇后诊脉的时候,手才搭上去,就已经察觉了皇后并无心疾。
而这些年皇后能完美地伪装出有心疾的假象,也全因她私下给了褚院判不少好处。
褚院判在宫外的私宅,便是皇后的心意之一。
褚院判德高望重,医术卓群,专门负责皇帝、皇后与太后的安康,
这些年来,虽然也有别的太医来给皇后请过平安脉,也探得了皇后脉象的古怪,
但褚院判是太医院的头,他都说皇后有心疾了,别的太医就算诊断出端倪又能如何?
这件事谁若敢招摇出去,那必是没有活路的,
人在宫中伺候,医术高不高明还是其次,
最重要的,是得先了然于胸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学会如何自保。
恰如皇后此刻威胁虞圣手一样,
这个时候,虞圣手也只能收下银票,而后对皇后说:
“皇后娘娘放心,草民明白该怎么做。”
皇后笑,“虞圣手医术高明,堪为神医。你放心,本宫惜才爱才,必会保你一世荣华。”
话音方落,就听江德顺在外头报道:
“皇后娘娘,皇上关心您的病情,若虞圣手为您诊完脉了,还请您挪步正殿说话。”
“知道了。”
待皇后回到正殿后,萧景珩便问虞圣手,“皇后的身子如何?”
虞圣手道:“皇后娘娘早产血崩乃至宫体受损,此症不可逆转,恕草民才疏学浅,无法替娘娘医治。”
这事儿如今已经不是萧景珩关心的重点了,
他几乎是想都没想,就又问:“那她的心疾如何?”
彼时,皇后还并不知道她去内寝的时候,云妃对萧景珩说了什么。
她仍在装哭,但眸光却死死地盯着虞圣手,
却见,
这老东西竟然从怀中取出了那张霜若给的银票,毕恭毕敬地奉到了萧景珩面前,躬身一揖道:
“草民治不了皇后娘娘宫体受损之症,且皇后娘娘并无心疾,亦无需医治。这笔诊金是皇后娘娘方才给予草民,无功不受禄,草民惶恐,特将诊金退还给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