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七色?你眼花了吧?”那人走过来看了看然后似乎也被难住了。
“管他什么狗屁颜色老子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你们要是嫌这娃丑没人想上就赶快吃了得了这么多废话做什么。”
“我要内脏心和肝谁都不许跟我抢。”旁边一妖魔朝花千骨走了过来指甲长得跟利剑一样甲缝里全是血垢。
花千骨慢慢像幻厢的方向蠕动手扯着他的袍子喉咙里出低声的呜咽和哀求只想把师父赠她的宫铃要回来她什么也没有了断念也没有了那个宫铃是她唯一的也是最后的东西了。
身子被再次推倒踩在谁的脚下细长锐利的尖甲瞬间从她左肩上穿透。她几乎已经感觉不到痛了苟延残喘着早知道会有这一天只是——请把她的宫铃还给她!
小手依旧紧紧抓住旁边人的袍子。幻厢喜欢那透明的铃铛打紧怎么会还给一个马上就死的人抽出刀来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往她手上砍去。反正都是要分尸的烤人手他倒也挺喜欢吃。
突然刮起巨风远处昏暗的空中卷起滚滚沙尘然后便响起野兽奔跑和咆哮的声音。
“糟了!”幻厢往后退了几步。
“什么东西?”
“哼唧兽小心被它吃掉大家往山洞那边撤。”
众人慌乱逃窜蛮荒之中上古的神物和神兽多不胜数哼唧兽便是其中最凶残之一。
花千骨面上露出喜色却被谁扛在肩上飞奔跑起来。
转眼间那个约三人高的巨大怪兽出现在众人面前浑身白色的毛因为怒直立如钢针耳尖嘴长眼细跟身体一样巨大的尾巴四只脚上和尾巴尖上是红色的像踏着火焰颈上也有红色的花纹像围着漂亮的毛领。长得有些像妖狐眼中却更多了一丝凶残和王者的威严。
毫不留情的扑倒了几个妖魔轻易的便撕成了两半。
幻厢回头一剑砍在它身上却丝毫无伤。哼唧兽一脚踩踏上去顿时人便成了肉泥。
众人吓得更是四散而逃花千骨被扔在地上。哼唧兽停止了追赶走到她身边低下头在她身上嗅了嗅然后伸出舌头舔了舔她身上的血迹。
花千骨只觉得头痛欲裂伸出手抓住它颈上的鬃毛吃力的咧嘴一笑。
——还好你赶来的及时。
哼唧兽大大的舌头舔了舔她的脸又湿又热。她清醒了一些在地上艰难的爬着手四处摸索。
——宫铃我的宫铃。
哼唧兽从幻厢那里用嘴叼了过来放在她手中。花千骨颤抖的紧紧贴在颊边就仿佛白子画还在她身边。
——哼唧你又杀人了是不是?吓跑他们就好了下回不要再伤人命了。他们也都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她虽然不能说话可是哼唧兽和她心灵相通大部分都能听得懂。
从被逐到蛮荒一次次的陷入险境要不是有哼唧兽一直在身边陪着她照顾她她早就不知道死了几千次了。
她并不怨那些总是想要害她吃她的人。这里的所有人都是被世界遗弃的她也是。没有谁比谁可怜。
——哼唧你回去找不到我一定吓坏了吧找到吃的了么?我们回去吧?
哼唧兽一反高贵优雅的姿态恭敬的匍匐在她脚边。花千骨什么也看不见看不见它长什么样也看不见它眼中的臣服。
来到蛮荒泡在一个烂水洼里稀里糊涂烧了许多天可是居然都没死掉。不知道哼唧兽是什么时候寻到她陪在她身边的也不明白它为什么要救她照顾她。只是若没有它在她早就死了。
费力的翻身抓住它雪白的鬃毛爬到了它的身上。它在她的印象和触摸下就是平时是一只长得圆滚滚的什么东西都吃的小猪。怒的时候会变成一只长着长长的毛毛的大狐狸。
剧烈的咳嗽起来她拉紧破布一样的衣服依旧觉得很冷紧紧的抱住哼唧兽汲取着它的体温。
哼唧兽开始剧烈的奔驰起来晕晕沉沉中花千骨仿佛又梦见自己御着剑在空中自由的飞翔。
只是她不明白到底现在自己所经历的是一场梦还过去生的所有一切是一场梦。她不能行走不论到哪里都需要哼唧驮着她保护她为她觅食。她不能看不能说废人一个罢了身处地狱没有希望没有未来有时候真的不明白自己已经这样了还这样努力的想要活下去是为了什么。
她从来都不敢回忆诛仙柱上师父手持断念剑的那一刻更是从来都不敢去想师父既然已下了如此痛手为何还将她驱逐到这个地方来既然不想见直接杀了岂不是更简单?还是说自己犯下的错就算死都无法抵偿只能受这样的苦去还?
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她会努力撑着活下去的努力去偿还欠下的那几条命和她犯下的错。
脑中始终昏昏沉沉的不知道哼唧兽带着她走了多久。
——还没到么?
她胸口上依旧血流不止把哼唧兽的白毛都染成红色的了。
哼唧兽往密林深处奔去想为她找止血的药草。可是花千骨再也撑不住了手一松身子从它身上翻滚掉了下去刚好掉在林中一个小木屋的门前。
哼唧兽停下步子鼻子拱拱她她却昏迷不醒。
感觉到有人要出来哼唧兽立马朝向门口浑身毛都竖了起来一副威风凛凛的模样。
木屋的门被推开一个浑身是疤的男人看着门前的一人一兽眼睛微微眯起向后退了一步然后又再次把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