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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家虽然号称遍地锦绣,可早些年就已经没落了。要不然你以为仅凭周显宗就能那么容易将庄子的地契拿到手吗?更何况她身为女子不好好待在闺房里绣花,却瞒着家里人学什么医术。周家香门第,怎么可能会同意让一个学医的女子进门。”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蓝鸿羽不屑的语气了。
“女子就不能学医了啊,京城不是也有很多女大夫吗?”
“不是说女的就不能学习医术,而是她不行。刘家没落之前是何等风光,每年出的很多绣品都被送进宫。刘家女儿从会走路起就开始学针线,你想想他们家怎么可能让一个小姐不学针线而去学医呢。”
“刘家有那么多女儿,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干什么非得要求所有人都去学针线呢。”
“说你聪明吧,有时候你又傻的可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
“刘家虽然绣艺超凡,可家族繁盛,传到刘五小姐这一辈,有点慧根的也就那么几个,尤以刘宁筱的天赋最高。刘家本意是想好好培养她的,谁知她却趁着府里允她自由出府的机会偷偷去学医。刘家虽然表面看着风光,内里早已坏透了。
刘宁筱得府里长辈看重,自然是碍了别人的眼。不仅将她私下学医的事情抖了出来,还在她和她生母送进宫的绣品里动了手脚。要不是看在先皇的份上,只怕刘家早就不存在了。经此一事,刘家越发的没落了。刘宁筱只是被送到庄子上,已是罚的轻了。”
“原来是这样。”姜玥珺只知道刘宁筱被送到庄子,却不想内幕竟是这样。“这些事情你们是怎么知道的?你们去查过刘家?”
“用得着我们去查吗?你忘了你爹以前是做什么的,而你哥现在又是做什么的了。”
“是哦。”
“还有一个原因,刘家与王家是世代姻亲,因为这件事,只怕也是难成了。”姜思颐接口说道。
“王家,哪个王家?”
“就是当今丽太妃的娘家,现在的家主是王应钦。”
“是他们家,世代姻亲是怎么回事?”
“据说前朝的时候两家关系就特别好,互通姻亲。刘家大夫人就是王家的女儿,与丽太妃是堂姐妹。到刘家五小姐这一代,是需要刘家的小姐嫁到王家去的。在王、刘两家还没有明确两家联姻之人是谁的情况下,刘五小姐的亲事”姜思颐只是大概说了说两家的关系,他不想姜玥珺知道太多那些私下的事情。
“难怪刘家的绣品能被送进宫去,原来是裙带关系。”
“喂,敢情我们说了这么多,你一句也没听进去啊。还有,什么是裙带关系?”
“啊,那个是是”
“小姐,该喝药了。”就在姜玥珺不知该如何向他们解释什么是裙带关系时,素竹的声音适时地响了起来,她的手里还端着一碗黑乎乎的中药。
药是蓝鸿羽给她开的,她回来的那天晚上虽然没有让蓝鸿羽给她把脉,第二天蓝鸿羽还是给她看了。虽然他说没有什么多大的问题,可还是开了张方子让人照方抓药。苏妈妈、墨竹等人听说是给她调养身体的药,非得让她将药给喝下去。
喝完药后,墨竹进来禀告说楚婉蓉、王艾琳等都有派人来湘湘院里看她,姜玥珺看了一眼姜思颐,见他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而蓝鸿羽则是一脸戏谑。
“不见。”姜玥珺拒绝的非常干脆,让墨竹有点反应不过来。
“?”
“告诉她们,我昨天晚上着了风寒,病了,不宜见客。”
“是。”
“”
墨竹走后,他们没再继续刚才那个话题,姜玥珺也知道刘宁筱与周显宗的事急不来,遂不再问这个,而是问起了姜彦岑与夫人姜晴雨。姜思颐只说他们现在在da县老家,过得很好,让姜玥珺不必担心。知道姜玥珺回来的事,他们两人都很高兴,让姜思颐有机会带着两个妹妹回da县去。
说到姜彦岑,姜玥珺想起了自己曾无意间听到的关于姜家来历一事。那还是她在擎风院里住着的时候,姜思颐过十五岁生日,蓝鸿羽拉着他喝酒,两人都喝醉了。所以他们不知道原本睡下了的姜玥珺会偷偷躲在他们的窗下偷听二人说话。从二人断断续续的话语中,姜玥珺大致知道了姜家的来历。
原来姜彦岑并不信姜,而是前朝有名的世家望族陈家的一个庶子陈致远,他的父亲就是陈弘。陈致远的生母颇受他父亲喜爱,自然成了其他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陈致远还在娘胎里的时候就中了毒,生下来长到两岁多了还不会说话走路,为此不被陈弘所喜。又因他的生母在生他时损了身子,整日里卧病在床。
陈弘就将他交给了自己的夫人郑氏抚养,自己则是再也不曾问过他们母子二人一句。郑氏表面上对他们母子很好,暗地里却是各种苛责、虐待。
陈致远虽然说话晚,却聪明无比,为了自己的生母才一直隐忍不发。期待着有一天靠自己的能力将生母接出陈府,不再受郑氏等人的欺压。可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偷偷报考的事情被郑氏知晓,运用她娘家的势力将他报考的资格给取消了。
科举无望,郑氏又拿陈致远的生母威胁他娶一个郑家早已名声败坏的女子为妻。他的生母为了不让儿子再受压迫,自杀身亡。正好郑氏带人进来,从自己的袖子里拿出一把匕首捅了自己一刀,诬陷陈致远害死自己的生母,又想弑杀嫡母。陈弘根本没问清楚就将他送进了京兆府尹,还将他从陈家除了名。
当时的府尹姜楷正是一个铁面无私、严于律己之人,他提出陈致远的案子颇有未解之处,亲自到陈家询问案发经过,可府里一致说辞都是陈致远弑杀生母,谋害嫡母。姜楷正回到府衙,将陈致远的案子写了封奏折禀明圣上。没想到奏折未达天听,反而落入了郑氏哥哥的手中。
郑氏的哥哥扣下了姜楷正的奏折,命人模仿他的笔记重新拟了一份交给皇帝,皇帝下令要将陈致远斩立决。姜楷正这才知道是自己的奏折出了问题,他思前想后决定当街拦驾,为陈致远伸冤。可是皇帝的圣旨已下,若是当庭翻供,那就是承认自己错了。皇帝是不会错的,即使错了也就错了。所以皇帝并没有理会姜楷正,反而将他一番责骂,并下令将他调离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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