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宁府。
宁婉儿哭闹着不肯吃饭,将送饭进去的婆子丫鬟都赶了出来。
一向严厉的宁父也不敢再发脾气,好声好气的扒在门上劝慰:“婉儿莫要胡闹了,你已经七日没有进食,再这样下去,身子怎么吃得消!听为父的话,把门开开,好歹喝点稀粥啊!”
“我不!饿死我算了!您和祖父答应的好好的,怎能反悔!我就要嫁给允之哥哥,就要嫁给他!”
宁父将院中下人遣退,又小声安抚:“道理给你讲了千万遍,你这孩子怎么一根筋呢?现在不是咱们想不想和人家结亲的问题,是人家明摆着拒绝了联姻,就因为柳府那档子事,我和你祖父在太医院都抬不起头了,人家都说我们宁家出来的女儿就会后宅争斗,手段阴险,还苛待下人,现在你还这般胡闹,怎么这么不懂事呢!”
忽的门开了,宁婉儿脸色蜡黄,哭得伤心欲绝,“我不管!我这辈子非允之哥哥不嫁,你们看着办吧,要么等我饿死了,给我收尸,要么现在就去议亲!”
宁父扶额,头疼不已,没想到这个娇惯的女儿这次铁了心,宁愿绝食来达到目的,可是,陆府已经明确拒绝了联姻,甚至连两家的走动都几乎为零了,怎么还有脸面再去议亲,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女儿饿死,叹口气,只能再去请示父亲。
宁太医听完,十分无奈,“这陆老狐狸不干人事!就他家的宝贝是宝贝,咱们的宝贝就不是宝贝了吗?他看不上咱们宁府,我还看不上他陆府呢!要不是婉儿非要嫁,他以为我愿意巴结他呢!”
宁父点头,“是啊,坊间现在都传陆允之实则喜爱男子,婉儿心性单纯,哪能想到日后的情形,这孩子怎么劝都不顶用啊,现在绝食七日了,再饿下去,真的要伤及身体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看来,我得豁出这张老脸,让陆允之还我一个人情了!”
陆允之刚下学,走出国子监,就碰到宁太医站在对街,很是恭敬的上前行礼问安:“宁太医安好,您怎地也在这里?”
看着这个丰神俊逸的少年,宁太医心里十分惋惜,这么熟的鸭子到嘴却飞了,干笑道:“我来拜见一下状元郎啊!”
陆允之浅浅一笑,“您又打趣我了!”
宁太医开门见山道:“公主已经大婚,你是不是也要考虑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古话说得好,成家立业,先成家再立业嘛!”
“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晚辈回京已久,荒废了不少时日,现如今,只想苦读求学,别辜负我祖父期望,真的无心姻缘。”
“哎!”宁太医叹口气,“你是无心,可把我家婉儿害惨了!那孩子对你一往情深,现在搁家里绝食呢!我这也是没有办法,才来寻你,可否随我回府一趟,彻底跟她做个了断,让她再无念想。”
陆允之有些为难,这京中仰慕者众多,个个如此,那还了得。
宁太医不咸不淡的说:“不知安姑娘去了江州,病情可有反复,身体是否痊愈?”
陆允之粲然一笑,“她一切安好,谢您挂念,正巧我祖父还有些咳嗽,不知您那里有没有可以止咳化痰的好方子?”
“有,只要你肯去,长生不老的丹药我都能给你!”
宁太医和陆允之相视一笑,各自有各自的软肋,一戳就中的软肋。
“小姐!陆小公爷进府了,您赶快梳洗打扮吧!”丫鬟阿桃跑得踉踉跄跄高喊道。
“什么?允之哥哥真的来了?”
“是的,和老太爷一起回来的!”
宁婉儿开心的不知所措,站在原地半响才喊道:“快!来人!给我梳洗,我要穿最好看的那套娟纱金丝绣花长裙!”
陆允之在前厅已经等了一盏茶的时间,宁婉儿还没出现,宁太医脸上有些尴尬,咳了咳说道:“允之啊,我知你是个好孩子,但是要让这丫头死心,你话得说得狠点,别怕伤了她,这感情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她这般任性也是被我从小惯坏了,你多体谅!”
“是,晚辈知道了。”
话音才落,宁婉儿由丫鬟搀扶着来到前厅,脸色确实不好,但精神很是亢奋,行完礼后便迫不及待的开口:“允之哥哥,你还好吗?”
“我很好,谢小姐挂念。”
宁太医叹口气起身,“你祖父的药我得亲自配制,还请稍候,我去去就来。”
婉儿脸上一红,祖父真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