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回转过头,盯着这张和顾源一模一样的脸,心灰意冷。
“你-不-配!”
一字一顿的语气令南宫玥不敢奢求她的原谅。
“是我对不住你,欠你的银票,我带来了,你可以马上为自己赎身,离开陆府,过你想要的生活吧。”
他从胸口掏出一沓银票,塞进安歌的手中,小手虚握。
他自嘲一笑,“我死了很多次,就是死不了,世人都说我命硬,克死全家,也许他们是对的。现在我在人世间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完成,欠你的,终究只能以这种方式偿还,不论你原谅与否,谢谢你,救了我一命,让我还有机会完成心中所愿。”
安歌忍不住抽噎起来,她的内心复杂而沉重。突然回忆起的一切,她感到无力又痛苦。
原来,她梦中出现的画面不是幻觉,疼痛时闪现的记忆也不是臆想,这些都真真实实的发生过。
南宫玥脸上不再冷凝如霜,温柔如水的注视着眼前低头啜泣的女子,眸中宛若深湖,“这是我的随身玉佩,送给你,就当作我最后的赔礼吧。若有危险,去找明月会的人,他们自会听你调遣。”
南宫玥牵起她的另一只小手,将一块晶莹剔透的白玉放进了安歌手心,她这次握得紧紧地。
南宫玥的手,骨节分明,有轻微的细茧,和他人一样,没有一点温度,冷得让人打颤。
可是,他握着安歌的小手不肯放下,把它包裹在了自己的掌心中,仿佛这样就能捂热一般。
安歌挣扎两下,想要抽回手掌,半晌,南宫玥叹了口气,默默放开。
山洞外的嬷嬷突然出声道:“玥公子,有人来了!”
安歌慌忙向外走,还不忘迅速的将银票和玉佩塞入原本就挺立傲人的双峰前。
南宫玥看着她这副爱财如命又受气委屈的样子,一时不知该笑还是该心疼。
安歌走出几步猛回头,看向地面,咬牙切齿得问:“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南宫玥,我叫南宫玥。”
他急急上前一步,清冷的声音因为紧张有了一丝丝颤抖。
安歌猛地睁大了眼睛,想要说些什么,被山洞外的嬷嬷一把搀住胳膊,低语道:“姑娘,赶紧走吧,阿桃和表小姐过来了。”
怔愣中,只能由着嬷嬷搀扶着快步离开。
嬷嬷见安歌脸上湿发连连也不敢过问,将她领到偏厅里歇息片刻。
安歌一走,刚刚还感觉局促的山洞现在空旷无比,南宫玥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呆坐在石板上,想起她刚刚那般痛苦的神情,缓缓闭上了眼。
命运,是什么东西?
它究竟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还是原本就有它的轨迹?
在柳府见面并不是稳妥的做法,但是他等不及了。
每一天,每一瞬,他要被脑海里出现的无数个安歌折磨得疯掉。
解释清楚,道歉赔罪,希望她衣食无忧,离开这京城,去一个他看不到的地方,好好活下去,不必屈就于陆允之,不必为奴为仆,不再怨恨绝望,勇敢的活下去。
这是他心中所愿。
可是当他将母亲唯一的遗物赠予安歌时,内心的空洞像掘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慢慢向下望去,黑暗,深不见底。
“咕咕咕咕~”
山洞外是阿成在催促,南宫玥收拾起思绪,重新换上了那副千年冰山的面孔,趁着无人,飞身离去。
嬷嬷待安歌缓了好一阵子,重新打扮了一番才领着她去后院。
安歌任由嬷嬷扶着她的胳膊,声音好似虫蝇,“嬷嬷是他什么人?”
嬷嬷面不改色恭敬道:“老奴是明月会信徒,自是听玥公子吩咐,姑娘你放心,就算是死,老奴也不会透露半个字出去。”
安歌心中暗暗思忖,明月会?这是什么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