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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放不下的是真爱(3)

初闻征雁已无蝉,百尺楼高水接天。

青女素娥俱耐冷,月中霜里斗婵娟。(李商隐,唐)

花不老不在朝堂上,在自家院子里穿着很休闲——道袍鹤氅,像个方外的隐士。

兄弟见面,好一阵的热闹,述说分别之后的各种事情。当花不同汇报战事时,被花不老拦了下来:

“六弟,不必着急,我们先进去再说!胜败兵家常事,未来,翻盘的机会多得很!”

屋内没有侍应,两人落座之后,花小淘便负责斟酒。

花不老举樽酬酢一巡,方才言道:

“小六这次回来,在花家堡多住几日吧,朝堂之事,不急!”

“呃?”花不同被他说懵了,“这...能行嘛?我这都护回来...总要去述职啊,在家一两日还使得,时间长了...?”

花不老笑着一抬手,打断道:“你大哥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呀?让你在家歇着,你就好好歇着,放松,躺平!我还能坑你吗!?”

见花不同还是一脸迷茫,将信将疑的样子,他才捋着胡须完整版解惑:

“你小子哪儿都好,就是不爱动脑子!我给你说吧:现在麥东帝国沦陷,姬家肯定是要找姒家求援的,对吧?但棻北王国出兵,绝非他们姬家三两句话就能搞定!这可不是各大家族参与的剿匪啦,是两个强国的正规军征伐!性质上面迥然不同,‘兵者凶器,争者逆德。’要姒家举全国之力,去帮姬家打天下,去复国?呵呵...开玩笑呢?”花不老摇头不已。

不言而喻,姬家的游说之路——道阻且长,难呐!

花不同在朝事上面,就是个小菜鸟、小趴菜。听完花不老的分析解释,才如梦方醒,“这么说来,需要很久...才会起兵喽?”

他这随口一语,让花不老重新思索起来,审慎道:

“那也不一定!姒家不会看着踆乌帝国做大做强,若是出兵...还真得趁其立足未稳才好。要是等到局面固化,疆域形成喽,反倒对战事不利!这天下大势未定之时,及时出兵打他一家伙,这样才对!就算不能赶跑踆乌帝国的全部势力,但,能瓜分到一点麥东帝国的土地,也是个划算的买卖!三大灵石富矿啊,谁看着谁不馋?我们也得捞一个呀,不能都留给他们踆乌帝国!”

花不同懵逼了,心里面哭笑不得。花不老这话说的,是很快就打呀?还是很久才会打呀?反正话,都让他一个人说啦!

这很像我们古代的哲学史,有正就有反,总是矛盾的互相辩证,黑白两色的反复交织。

这也从侧面证明了事态进展的多面性,不可预测的走向;若想预估,就要做好两手准备,甚至是多手的准备,才能应万变。

花不同心中有事,是为了季随肱刚刚爆出的那个雷,而他自己本身,也对花不甜当年的离家出走感兴趣。他心中思量再三,决定按照季随肱当初给他设计好的路径——直接询问花不甜仇家身世。

如果,季随肱是花不老指派来的,那他指出花不甜仇家身份的路径,便是让花不同顺着花不老的套路来走。

老大哥嘛,总不至于坑害自己的小弟弟吧?之所以有这般安排,必定有花不老自己的考量,而这背后的问题,正是花不同想要了解的。

最难受,就是季随肱的真实目的。如果,他是其他势力的渗透呢,是安插在花不老这边的棋子,那问题就会更复杂!

要搞清楚季随肱的成分,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直问花不老:

“大哥,兵拏祸结,实非我愿。既然出兵的事情需要等,那六弟也不着急了。此次来找大哥,不单是为述职之事,还有一事想要问问大哥。”

“哦?什么事呀?”花不老问道。

花不同先将花小淘遣出屋外,才一本正经地隽语道:

“花家堡是香之家,从千年之前,花家曩贤便有收养义子、义女的善行。时至今日,已是相沿成习,骨化风成。我们这等乌衣门第,屹立千载而不倒,最忌讳的,就是骨肉相煎,家反宅乱。就在最近,愚弟得到一个消息,令吾寝食难安。因牵扯到我花家血脉正统问题,事关重大,愚弟才冒着兄弟阋墙的骂名,来找大哥求实,以证真伪!”

“兄弟阋墙?血脉正统?”花不老明显被这些字眼惊到了,捏着颔下的几根胡须,认真追问:“六弟所指...是谁?”

“七妹妹——花不甜!”花不同直言不讳:“大哥可知道些什么?可有事情瞒着愚弟?”

花不老面对这样的质问,显然没有准备。

老头儿心里也是许多疑虑,担心当年的指婚露底。当初,花不甜不想嫁给花不同,才会离家出走,花不老是唯一知道实情的。

一指婚,花不甜就跑了,就算花不老再傻,也能猜到她是不愿意嫁给花不同。强扭的瓜不甜,在许多年前,他就打算放弃这门指婚了。

而此时,被花不同将此事揭开,很可能...事与愿违。岂不是,让指婚一事僵尸重生?

一旦花不同认真起来,执拗的去找花不甜,不止是自己的错事无法挽回,还给弟弟、妹妹增添更多的烦恼。到最后,俩人可能都会埋怨他乱点鸳鸯谱,他这当大哥的,岂不是里外不是人了?

所以,花不老眼神飘移,捋着胡子在地当心逡巡起来;一面思考着将指婚一事彻底掩埋,一面谨饬试探:

“六弟,你为何突然怀疑起七妹妹的身份?是从何处听来的口风?”

花不同就等着他问这句话呢!

花不老不知道他为什么问出花不甜,那就证明季随肱有鬼,还可能是个外鬼!

如果,季随肱是花不老安插过来的,一切按照花不老授意去办事,那么,花不老问不出这种话!只有花不老不知情的条件下,才会如此问他!

花不同虽然心中又起一层疑惑,却早已想好对策,坦言道:

“愚弟让季公去调查云儿遇刺一事,抽丝剥茧得来的线索:刺杀云儿和刺杀我的人,是同一人,都是当年仇家的人。他还说,七妹妹是当年仇家的血脉,是父亲带回来收养的!大哥,这些是真的嘛?”

花不老闻言一怔!

这季随肱确实是他安排的人手,当初,只为暗中帮助花不同,赢得擂台招驸马的赛事;结果,阴差阳错的被花不同招到了门下,还负责去调查花在云遇刺一事。

花不老心中也是疑虑很多,也曾怀疑季随肱有问题。现在听花不同把话挑明,便觉得这里颇有蹊跷!既然季随肱为他俩办事,为何自己只知道一半的内情?云儿和花不同被同一人刺杀,这个事季随肱向他汇报过。可七妹妹的事...他又是如何查出来的!?怎么没有对自己说过?

难不成,他在这里做了章?要用花不同来揭开此事!?但他目的何在?他后面...还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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