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逸抽出来一条手帕把绘梨衣的眼睛蒙住:“一会儿解开手帕会看到很漂亮的景色。”
绘梨衣认真的点头,把手放在云逸手里。落日发红,斜斜的阳光从树荫间投下来,从没有玻璃的窗户照进电车内,在老式的木头座椅上不断的变换。云逸也闭上眼睛,只听见齿轮和轨道咬合发出咯噔咯噔的声音。
登山电车在山顶的石地藏庙前停下,绘梨衣被云逸牵着下车,车站前站着一尊半人高的石雕。RB人所谓石地藏,就是路边站着的石刻小佛像,石地藏庙也不是一个真的庙宇,就是在石地藏的头上建了一尺见方的砖顶,给石地藏遮雨,有了这个钉子,这就是石地藏庙了。
云逸将路上吃上的一个饭团放在那里,拉着绘梨衣穿越树林,小绘梨衣的手软软的,握着很舒服。
他们走的是几十年前矿工们进山采矿的小路,路面用凹凸不平的石块拼成。绘梨衣穿了高跟的鞋子,害怕摔倒就把双手搭在云逸肩上。云逸提开那些疯长的野草,走在前面,倒入镜头,有暖融融的阳光照进林子里来,道路的尽头是早已封闭的矿井,为了纪念这座养育了镇子的矿井,这里的居民们捐款在矿井出入口上修建了木制的庙宇式建筑。
屋檐下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瓷娃娃,这是当地的风俗,如果镇上的人家生下男孩,就会来这里挂上一面鲤鱼旗,如果是女孩就会放上一个瓷娃娃。
“跟网上说的一模一样啊。”云逸感叹。
矿车的轨道早已锈迹斑斑,枕木间生长着杂草。他们沿着轨道来到山崖边,云逸扶着绘梨衣让她登上一块突出悬崖的石头。
荷叶般的裙摆被山风吹得飞扬起来,绘梨衣踩着高跟鞋子贴着悬崖站立,笔直修长,就像一株新生不久的小树。
云逸偷偷在后面摸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嗯……以后就用这个当桌面了。
他双手按住绘梨衣的肩膀说:“现在可以把蒙眼布解掉了。”
绘梨衣解开手帕,夕阳如海潮般涌入他的视野,巨大的日轮已经触及了海面,数千万吨海水在他脚下缓缓的荡漾,潮水在黑色的山崖下碎成白色的水花,风吹着数万公顷的森林,傍晚的树林远看也像海,苍红色的大海。
成千上万的树梢随风摇曳,组成层层叠叠的波涛,小城小镇沿着曲折的海岸线分布,云逸给绘梨衣一一的讲解那些小镇的名字,山崖下方就是他们来的那个小镇。
凭借他们惊人的目力,他们可以看到小镇上比较清晰的一举一动,然而镇上的小学校已经人去楼空,寂静的操场上空无一人了。
摩天轮缓缓的旋转,却没有载客跟大游乐场中摩天轮相比,这里的摩天轮只能算个微缩版,但它在夕阳中被放大了,巨大的影子投在起伏的树海上。
临海的轨道上,黄色的慢速列车轰隆隆的驶过无人的小站,白色的栏杆把小站围了起来。
云逸将耳机挂在绘梨衣的耳朵上,放小田和正唱的《爱情故事忽然发生》给她听。那是《东京爱情故事》的主题曲,说实话他也有一些私心,这勉勉强强也算是表达了自己的心意,算是表白吧?
其实以两人的身体素质,戴不戴耳机都是差不多的,云逸跟着耳机里面的节奏轻轻哼唱
“不知该从何说起
时间在悄无声息的流逝
那些话涌上心头,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
雨快止了,在这个只属于我俩的黄昏
在那天,在那时,在那地方
如果不曾与你邂逅
我们将永远是陌生人
……
我用所有的一切越过时空的阻隔来到你身边
……
在那天,在那时,在那地方
如果不曾与你邂逅
我们将永远是陌生人。”
还别说,这首歌还真符合意境,云逸不得不为自己的机智行为点了个赞,顺便投了个票。(推荐票,我没有暗示你们哦(29951929))
他看着坐在一旁的绘梨衣,忽然惊觉自己是否以前见过她,可这确实是两人第一次相遇,可是那次相遇,似乎又映刻在脑子里,仿佛是梦,好像确实是梦,内容已经完全记不得了,按理说依照他的过目不忘,就算隔了这么长时间,就算是梦,也不应该忘得这么干净。
可是事实就是这么诡异,你越是想要去回想,你就是越想不起来。
不过那梦醒来之后,有些悲伤,说有些还是比较不准确的,事实上在那次醒来之后,他那一天都没有什么精神,感觉巨大的悲伤包裹了自己,真不知道为什么。
在云逸眼光朦胧,回忆往事的时候绘梨衣一直没说话,也没有表情。她默默的看着夕阳下静谧的海岸线,往复的大海和旋转的摩天轮,云逸回过神来有点紧张的看着她。
有些担心她是否喜欢这个地方,这个地方是云逸喜欢来的确实没错,可他不能知道绘梨衣的喜好,万一她不喜欢,那就糟糕了。
这是他心里RB最漂亮的地方,他曾在网上看过游客站在这块岩石上拍的日落景象,跟眼前所见的一模一样。如果少女不喜欢,他或许不能带到什么景点去了,直接去公园或者游乐园这一类的地方玩耍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