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诺菲留斯这个名字倒不是什么如雷贯耳的名字,记起来还有点拗口。 但说到他的姓氏“洛夫古德”,就让我如遭雷劈,满心雀跃,魂不守舍,翘首以盼…… 啊,等一下,成语应该是这样混搭在一起乱用的吗? 我不会是脱离汉语语言环境太久,语言能力开始退化了吧(忧虑) 嗯……那都是细枝末节了!重要的是我认识了谢诺菲留斯,也就是卢娜的爸爸! 卢娜……嘿嘿……我的卢娜……嘿嘿…… 上辈子我还在看原著的时候就喜欢卢娜,因为我就喜欢她那种不在乎别人眼光只顾自己胡说八道的性格,最重要的是她在聪明善良勇敢的基础上还特别特别有趣! 我就是喜欢有趣的人,我在原著里一看到她出场就觉得高兴! 因为卢娜,我对谢诺菲留斯也有了几分连带的好感。 “要不我们找个地方聊吧。”我对他说,“总站在这儿不太好,会挡我们学院公共休息室进出口的路。哦对了,你要不先去一趟医务室,把耳朵里这些韭菜都割了?” 谢诺菲留斯看起来对他耳朵里这些植物还有些不舍:“我觉得它们挺有用,留着吧。” 我:……行,行。 我们两个往楼下走了几层,随便找了一个城堡里摆放桌椅供学生坐下休息的地方,路上几乎所有学生都惊异地看向两只耳朵长着茂盛韭菜的谢诺菲留斯,走在他身边的我也受到了同样的瞩目,但我俩都神色如常。 谢诺菲留斯压根儿是就不在乎其他人的眼光,而我是绷着脸假装不在乎。 还能咋地?凑合过吧。 挑了一张周围无人的桌子坐下来之后,我从包里拿出草稿本和笔袋,写画起来:“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做画像啊?” 谢诺菲留斯说:“我打算先购置绘画的用具,等东西到了我就开始画。” 我问:“你打算亲自画呀,你之前学过美术?” 谢诺菲留斯愣了一下,茫然地眨眼:“对啊,难道还能让别人画吗?” 我想起原著里卢娜在家中摆放了好朋友们肖像的描述,不由得对谢诺菲留斯的画画能力有所期待起来:“哇,那你一定画得很好!” 谢诺菲留斯谦虚道:“这都是花园工兵精的功劳。” 我:“……什么玩意儿?” “花园工兵精。”谢诺菲留斯耐心地向我解释,“一种奇妙、智慧的小生灵。它们一般群居在巫师家的花园里,非常迷人,非常有趣。它们的唾液能够让人提升智力,短时间内才思敏捷,拥有灵感……我在绘画前会去禁林看守的菜园子里找一只花园工兵精,让它给我手上来一口。这样我画出来的画就会变成不折不扣的艺术品。” 我:目瞪口呆jp 卢娜……你……你爸好野…… “你不怕感染,或者得什么传染病吗?”我虚弱地问。 谢诺菲留斯信心十足:“不会。如果真的有什么意外,那也给我提供了新的花园工兵精研究资料。” ……你们拉克劳真牛逼啊。 我自叹不如,五体投地。 谢诺菲留斯的画像他可以自己画,我的估计是不行了。虽然我平时没事儿的时候也喜欢画点乱七八糟的脑洞漫画,但我没上过什么系统的美术课程,真要画那种一本正经的画像那肯定是抓瞎。 有没有什么魔法能给我复刻一幅栩栩如生的画像啊? 呃……魔法相片能代替画像吗? 要不我也去让地精给我手指上咬一口? 我和谢诺菲留斯又开始讨论画幅的大小,画画需要的材料,还有如何训练画像的问题。 聊着聊着,谢诺菲留斯忽然浑身一颤,他将脊背挺直,突兀地换了一个话题:“你知道我们拉克劳公共休息室的入口是个会提问的门环吗?” 我:“啊?” 谢诺菲留斯:“我知道你不知道,只要答对那个门环的问题就能进入我们的公共休息室,它的问题有时候非常难,拉克劳的学生也经常被困在外面。” 我:“呃,这样啊,但是这和我们今天聊的有什么关系?” 谢诺菲留斯的语速变得极快,滔滔不绝地大谈他和拉克劳门环斗智斗勇的一次经历:“我三年级的时候被门环问了一个相当精妙的问题,它问我:‘什么情况下,两只眼睛看到的东西截然不同?’好几个同学被这个问题难住了,堵在门口进不去。你猜我回答了什么?” 我:“……因为视神经损伤所以导致了单眼全盲?”
谢诺菲留斯愣住了:“啊?” 我心虚地换了一个答案:“啊,那是视交叉损伤导致颞侧偏盲?还是说因为视束受损,同侧偏盲?” 一个有些虚无缥缈的声音在我们头顶响起:“嗨,谢诺菲留斯。嗨,克劳奇。似乎之前从来没见过你们两个凑到一块儿。” 我和谢诺菲留斯都转过头,眼前是一个穿着拉克劳长袍的女巫。她的脸上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看看我,又看看谢诺菲留斯。 “嗨,潘多拉。”谢诺菲留斯一本正经地招呼,“我在和克劳奇讨论一些学术问题。” 叫做潘多拉的女生长得很可爱。尽管她看起来比我大几岁,应该是个高年级生,但我还是坚持认为她很可爱,有那么一刻我甚至恍惚想起了上辈子我不知道有没有救下的实习生妹妹。 她的头发稍微柔顺一些,眉毛疏于打理,有些杂毛。她的眼睛很大,微微外凸,颜色很浅,盯着人看的时候会让人觉得灵魂要被吸走。 “我听到你们在讨论偏盲。”潘多拉笑盈盈地看向我,“真是精彩的回答,我觉得你应该能很顺利地应付拉克劳的门环的。我叫潘多拉·布伦南,六年级。” “你好,我叫伊芙琳·克劳奇。”我慢慢地咧开嘴,露出了看到美女的傻笑,“嘿嘿……一般一般啦,我也就是记得一点神经病学的内容……嘿嘿……” “咳。” 谢诺菲留斯故意用咳嗽声吸引注意力,一本正经地问:“你一会儿还有课吗,潘多拉?” “没有课了,我打算回公共休息室,刚好在路上看到你们两个。”潘多拉说。 谢诺菲留斯动作矫健地一跃而起:“我正好也要回公共休息室!一起走吧,回见,克劳奇!” 我冲谢诺菲留斯和潘多拉挥挥手,谢诺菲留斯耳朵里那两根长长的韭菜都因为他的高兴一摇一晃的。 潘多拉应该就是卢娜的妈妈吧? 嘿嘿,她真好看,卢娜一定也很可爱,嘿嘿…… ------------------------------------- “你的画像计划怎么样了?” 十月底,霍格莫德。我,莉莉和斯内普三个人围在三把扫帚的一张小木桌前。我们每个人都从吧台领到了一杯黄油啤酒,然后都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 我的脚边是大包小包的具,我买了一堆东西,其中不少都是颜料画材。最近两个月我一直在学画画,只要一有空我就在画,我画过很多人,除了莉莉,还有跟我同宿舍的玛丽,男生里面有卢平,谢诺菲留斯…… 当然,一开始画得都不好。为了不让莉莉发现自己在画里像红发女夜叉,所以我画完之后就把画非常心虚地藏进了画夹。 “还在学着画。”我说,“反正怎么都画不像。” 斯内普慢慢地喝着他的那杯黄油啤酒,他要的是冰饮,杯壁上很快就凝了一层水珠。他喝了几口之后,慢条斯理地伸出舌头舔了舔上唇,把沾到嘴唇上的奶沫都舔掉。 当然,没舔干净就是了。 “绘画无法速成,如果你想要在一年内拿到一副能让你自己满意的肖像画,我建议你还是花钱雇个专业画手。”他说。 我正想开口,斯内普就像是我肚里蛔虫一样接着我的话说:“当然,你可以这么做,但你没有,因为你本来就不是为了制作画像而画画,你只是闲的没事干,以此为借口想学画画而已。” 我腆着脸笑笑:“嘿嘿,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莉莉也扭头对着我笑:“伊芙琳很喜欢画画,我也看出来啦。你每天一到练习画画的时候就特别开心。” 还是好朋友们了解我! 我上辈子不是专业的美术生,但我喜欢涂鸦,时常因为没有时间和精力系统学习绘画而感到遗憾。 这辈子我好不容易成了没有什么生存压力的纯血富家大小姐,不趁这个机会学学上辈子没学过的东西,难道真的要混吃等死一辈子吗? 说不定毕业之后我可以做一个专业做画像的人,多有趣啊! 我们三个点了一些吃的,等待菜品上来的时候,我把我的画夹放到桌面上,摊开展示给他们两个看。莉莉歪过头去,一张一张地翻,当然看到了许许多多张红发女夜叉——她笑得特别开心,我缩在旁边不敢抬头。 “这张莱姆斯画得挺好的。”莉莉抽出一张卢平,评论道,“五官有点错位,但是神态抓得很好。” 我赶紧伸出头,认领她的夸奖:“我会继续努力!” 莉莉又抽出一张,上面是一个金发乱蓬蓬的男生:“这个就是和你一起做画
像的那个拉克劳吧?最近你俩好像总是凑到一起去。” 我点点头:“嗯,他叫谢诺菲留斯·洛夫古德,七年级,今年就要毕业了。” 斯内普也在翻我的画,冷不丁冒出来一句:“听说他是个怪人。” “呃……这倒是没说错。”我露出有些一言难尽的表情,“他确实挺怪的,谢诺菲留斯人不坏,他是个好人,好人,但是怪。” 斯内普掀起眼皮看了我一眼:“我有一次听到他发表关于弯角鼾兽的演讲。” 莉莉:“什么是弯角鼾兽?” 我:“哦,他跟我说过四五次弯角鼾兽,还有骚扰虻和蝻钩之类的玩意儿……我也不太明白,但是我觉得谢诺菲留斯挺喜欢阴谋论和各种未经证实的神奇生物的。” 莉莉咯咯笑起来:“蝻钩又是什么东西?” 我:“谢诺菲留斯说那是长在槲寄生里的一种难以分辨是植物还是动物的生物,可能是寄生类,我也搞不清它是不是什么特殊种类的寄生虫,总之被它钩住之后会死掉,算是一种圣诞情侣杀手了。” 莉莉看起来吃惊又想笑,她的表情维持在瞪大眼睛和嘴角上扬的状态整整十秒,最后我俩一起大笑出声。 斯内普没有像我们一样大笑。他卷起嘴唇,露出一副显而易见的刻薄神情:“我要提醒你一句,伊芙琳,对这种疯子的过分宽容只会让他缠你越来越紧。” 我脸上的笑容还没有退却,语气轻快地应付道:“哎呀,谢诺菲留斯只是比较异想天开而已。” 斯内普微微冷笑起来:“你总是对这种边缘人物有着一种奇怪的同情心,你觉得他们被排挤很可怜,所以就对他们过分宽容,因为这样就能显得你尤其充满了爱心。洛夫古德是这样,莱姆斯·卢平也是这样。” 我喝了口黄油啤酒,没有说话。 莉莉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她出言辩护:“西弗勒斯,你说这些是干什么……莱姆斯也没有被排挤啊!” “但他不对劲。”斯内普说,语气尖刻起来,“卢平不对劲。他每个月都有段时间看起来很糟,一副身体很差的样子,他究竟有什么病?你们不觉得他和人打交道的时候总是绕弯子,躲躲闪闪的吗?你知道他不对劲,伊芙琳,不然为什么你总是在卢平落单的时候主动去找他组队?” 莉莉怀疑地问:“你提起这些干什么,西弗勒斯?一开始不是在说洛夫古德吗,怎么现在又扯到莱姆斯了?” 斯内普的嘴角下撇,神情隐隐不忿:“因为看到那个家伙的肖像,连带着想到而已。卢平和布莱克波特那几个最近总是鬼鬼祟祟地出去夜游,也不知道他们是要做什么,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的话音落下,有几秒钟,桌边没人说话。 莉莉明显是觉得斯内普对卢平几个人的评价太过偏激,斯内普还沉浸在他不知道被什么勾起来的怒火之中,而我,我只是一个莫名其妙被卷入其中的呆滞小狗。 有点尴尬。 我伸出手,收拢起我的画,试探性地问:“没人要看的话,我就把画收起来了?” 斯内普冷冷地剐了我一眼。 “呃……你是因为我和谢诺菲留斯还有莱姆斯走得太近的事情生气嘛?”我小心翼翼地问。 莉莉脱口而出:“这有什么可生气的?” 结果斯内普看起来更恼火了。 我不太能想明白斯内普生气的原因,但为了快速将他安抚下来,我迅速开始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我跟他俩只是熟人而已。莱姆斯肯定还是和詹姆小天狼星他们几个关系更好啊,我和他们总吵架,怎么可能和莱姆斯做好朋友呢?谢诺菲留斯就更别提了,你们知道他为什么要做画像吗?” 我顿了一下,结果莉莉和斯内普都没有按照我预想的那样追问,只好悻悻地自问自答:“因为他马上就要毕业了,但是他喜欢的女生比他晚一年毕业,所以他想要做一副画像留在她身边。” “哇!”莉莉有些感兴趣起来,“他喜欢的女生是谁?” “潘多拉·布伦南,拉克劳六年级。”我说,“他俩可配了。” 然后我就赶紧讲了一些谢诺菲留斯为了吸引潘多拉的注意力做的蠢事,逗得莉莉咯咯笑,斯内普没说话,但我觉得他的表情也在逐渐缓和。 我们点的午饭上齐了,这救了我。我和莉莉把话题岔开,餐桌边的气氛重又变得轻松缓和。 吃饱喝足,我们三个收拾好东西准备再去周围逛逛。 我把画夹背起来,莉莉在整理围巾,斯内普已经走到门口等着我们两个了。 我看向斯内普站在街边的身影,脑中一个想法一闪
而过:“把他现在这个样子画下来也不错……” 我又晃晃脑袋,把这个想法甩了出去。 我会画斯内普的,肯定不会把他漏掉。但是那要等到我的绘画水平更出色之后才行,我不想把斯内普歪七扭八地画到纸上去。 说不定二十几年之后,等他当上霍格沃茨校长了,校长办公室里斯内普校长的肖像就可以由我来画啦! ……不对,校长肖像画是不是要等他们死了之后才挂上去? 呸呸呸,我不画我不画!我才不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