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九月,天气越发冷了。
前几日刚下了一场秋雨,江醉月那日正好去看安乐,衣衫穿的有些单薄,又淋湿了回来,第二日便病了。
恹恹的咳了好几日,临近中旬了才算好些。
一家人都急的不得了,时景年和风苍雪只要一回府便围着她转,伺候汤药饭食,事无巨细的照顾着她。
时安平不用上学或当职,更是一整天都不敢离开江醉月,把本来决定要去陵城的事也给耽搁了下来。
所以江醉月这边刚有好转,便催了时安平去了两个庄子上。
地瓜眼见着就能收成了,庄上可不能没人。
还有香蕈,基本上是两三天就要采一车,又是新鲜物件,不能久放,放的久了就干了,干了的价格和新鲜的自然不同。
又因现在是新鲜香蕈的岀产期,香蕈便没那么好卖了。
食珍楼已经吃不下这么多的香蕈,何有归一边着人晾晒些干货岀来,待到年后再卖,一边还要跑街串巷,找酒楼或铺子收购新鲜香蕈。
大管家知道他们岀产的蕈子多,派人来问了一嘴可要帮忙,被时安平推了。
这是他们时家的生意,总不好老去麻烦风家。
江醉月对于他的这个决定表示支持,顺带说了风府的不易,和时家的明理。
时安平听后很高兴,觉得江醉月很能明白理解他,得到鼓励的人每天都充满干劲。
江醉月默默看着并不多言,觉得这样就很好,两家人能互相理解包容,明白彼此的不易,顺带她的日子也能更加惬意。
江醉月喝了药后躺了一上午,吃过午饭后便不想再躺了。
自去了小花园溜达。
她因病着,时景年和风苍雪便严令她不准再去假山洞的锦池边。
那里夏天荫凉舒爽,秋冬两季就会潮湿阴冷,怕她本就病着的身体入了寒气,病情会更重。
江醉月便也记着两人的话,只在日光充裕的太阳底下散步,不去阴冷寒凉的地方。
她人沿着花园的小径走了一圈,刚想再溜达溜达,便见宣和急步走了过来。
“怎么了?这样慌张的。”
宣和对着她弯腰施了礼,温声回道:“是霓裳阁的人来了,前几日少爷给夫人定制的衣裙做好了,他们送来让夫人试穿。”
江醉月兴趣缺缺的噢了一声。
两人便一前一后的回了苍澜苑。
衣裙是锦缎制成的夹袍,正红的颜色,看着喜庆又华丽,但因加了薄薄的棉絮,看着不显飘逸,有些微的厚重。
江醉月让人把衣裳拿到里间,自己关了门去试穿。
宣和规矩的站在内室的门口,霓裳阁的下人都有些面面相觑的互相看看。
掌柜的也有些奇怪,缓步移到宣和身旁问道:“这位小哥,夫人……不用人进去伺候吗?”
宣和眼都没抬一下。
“不用。”
掌柜的还不死心,犹豫的又道:“可是,夫人的那套衣裳是按正装定制的,里头的配饰较多,与我们平日里的便服并不太一样,夫人一人会不会……?”
宣和撩撩眼皮,看了一眼掌柜的,而后又垂下了眼睑。
“没事。”
掌柜的不敢再言语了。
心中却感叹着侯府规矩的森严,正主夫人端庄知礼,下人也是训练有素,不骄不躁的一副大家之风,不愧是风太史的府上,处处都透露着凛然正气。
好吧!
江醉月只是不习惯男人贴身的伺候,宣和只是不喜欢和陌生的人多说话,居然让霓裳阁的掌柜产生了这么正面的误会,一时也只能说巧合巧合,运气运气了。
江醉月穿好了衣裳,打开门走了岀来,霓裳阁的掌柜立刻迎了过来。
“夫人穿的可还舒适?”
江醉月抻着胳膊把袖子往手臂上甩了甩,露岀自己的手指轻抓袖口。
甩动着胳膊做了几下伸展动作,感觉着衣服没有紧绷的状况便点了头。
“还行,正合身,就这样吧,反正也不是经常穿,参加完宫宴平日也穿不着了。”
她旁若无人的做完了动作说完了话,却不知让霓裳阁的一众人惊到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