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府大堂,高朋满座,热闹气派。
高堂上坐着张仪生和他夫人,张仪生原本对这门亲事是不同意的,他认为张轩未来会有更好的选择,不该沉溺美色错付前程。
但张轩坚持,他也没办法阻止,这个孩子向来有主见,有能力,他左右不了。
现在看着满屋子前来道贺的人,张仪生庆幸他没有因为这事与张轩撕破脸。于今的局面,就算他张轩娶的是风尘之女,照样有一堆人来为他庆贺,可想他得有多大的潜力。
张仪生想着这些便忍不住咧开了嘴。
尤其看到坐在堂下的七皇子,他更是整颗心都飘起来了,他的义子还未入仕,就已和皇室的成员打好了关系,那将来必定顺风顺水。他张仪生啊,以后定是状元之父了!
这光想想他脸上便是容光焕发的气派模样。
而堂下早已落座的七皇子,正用右肘撑着椅子,手指顶着太阳穴在堂上小憩。
张仪生见状,急忙起身上前,殷勤道:“皇子殿下,可是乏了?您且先去屋内小憩,待儿阿轩到了,我再让人请您过来。”
钱仲伯坐在七皇子一侧,看着张仪生谄媚的模样,微微蹙眉,扭头看着闭目养神的七皇子,对张仪生摇了摇头,示意七皇子不喜欢别人的谄媚。
但张仪生是个蠢钝的主,明白不了钱仲伯的提示,见七皇子睡在椅子上,觉得十分不该,又欲开口。
钱仲伯看着微微蹙眉的七皇子,起声道:“张大人不必如此,看时辰,迎亲的队伍马上就到了,殿下与我在此等候便好!”说着还摆手让张仪生回自己位置上去。
张仪生这才怏怏回了位置,扭头看着同样一脸担忧的夫人,两人此刻都害怕对皇子殿下照顾不周,招了闲话!
钱仲伯看着两人不太聪明的模样,心想真是新奇的一家人。
七皇子听着客厅内的人声,有些闹心,他轻声道:“怎得还未到?”
钱仲伯扭头向大门看去,红毯两侧都是人影,挡住了院中的日晷,不确定道:“该是快了。”
七皇子张开眼,凌厉淡漠的神情,自动将他从这热闹的环境摘了出来,让人一看便知此人高不可攀。在入坐前,也有许多人来与他套近乎,但大都被他打击得伤心欲绝、无地自容,那场面钱仲伯看了都要摇头。
钱仲伯看着那些想看又不敢看皇子殿下的普通百姓,内心有些不忍,暗想都是一个鼻子一个眼睛,其实不看也罢。
看着对面一个两个女子时不时偷看钱仲伯,七皇子调侃道:“仲伯兄也二十有二了,还未娶妻,对面一个两个姑娘看似都喜欢你,今日向阿轩讨些喜气,争取讨一个回去如何?”
钱仲伯扯了扯嘴角,敷衍道:“钱某真的多谢殿下好意,像殿下如此尊贵的身份还未娶妻,我如何能先于殿下。”
七皇子看球又抛到自己身上了,便使出了杀手锏,故作思考,道:“话说,前段时间,刑部尚为你的婚事向我父皇诉苦、抱怨来着。”说完低眉思索,仿佛想要回忆起更多的细节。
钱仲伯则是听出了一层冷汗,急道:“真的?”
“自然,我骗仲伯兄作甚,我想如若你再不娶亲,尚他定要说到我父皇主动为你赐婚为止,到时你想不想结婚,都无法选择了。”
钱仲伯本来心情就不怎么好,此刻又是一道惊雷,劈得他头昏脑裂,真是太难了。
“那陛下可是有了赐婚的想法?”钱仲伯急忙又问道。
七皇子眼神一亮,笑着扭头看着一脸急切的钱仲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目前好像没有,但我可以去帮你打探打探。”
知道陛下还没有这个想法,钱仲伯松了一口气,吐了口气才抬头看向七皇子,道:“那我便多谢殿下了,不知殿下还有什么需要我为您做的吗?”
“仲伯兄说得是那里的话,你做你想做的事便好了。”七皇子着重强调最后一句话,神色愉悦,看着钱仲伯是满满地欣赏。
两个聪明人对话,一旁的人听着只听在耳朵里,并不知其中含意。听着都以为皇子殿下大度非常,帮了人家还不求回报。
而钱仲伯则在疯狂思考七皇子隐含在话里需要他做的事。
七皇子刚刚说的那些,就是为了让他开口向其打探消息,已经明确了要对方为自己出力,自己不想欠人情,就肯定也要为对方出力。
如果是他钱仲伯多想了,那七皇子没必要强调,也不该是那满眼欣赏的神情,而是单纯的愉悦或是无所谓。
钱仲伯暗想:“做我想做的事?”
他最想做什么事?当然是不想让张月茗嫁人了!但这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不过半刻钟人家就拜堂了。
他还能做什么嘛!七皇子拉自己来参加婚礼,总不是为了让自己来抢亲的吧。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晚上闹洞房啰!
想到这,钱仲伯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七皇子,心想他可真幼稚!闹洞房这种事情还让别人来做!自己也可以上啊,多一个人敬酒,一轮下来就够张轩走不动道了。
这七皇子有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