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众精卫营将士在结束一天操练后,带着妻儿老小围在仓前看着堆的如同小山一般高的粮食时,顿时惊呆了。很多人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粮食,更何况这些粮食都是属于自己的,让他们仿佛置身在梦里。但随之而来的难题是怎么搬运这么多粮食,就算全搬走,现在住处也堆放不下啊……
“可以折算银两……”守的士兵随口说了一句,但很快遭到各人白眼。由于流贼遍地作乱,此地银两已经成了发光的石头,毫无用处,鬼才会把粮食换成白银,可不换的话这么多粮食怎么办?
眼见众人正在发愁,一位湄河镇的当地妇女走了出来,怯生生的对着一名精卫营将士说道:“这位爷,你家中可有需要帮衬的活么?照顾老人孩子什么的?我不求多,只求一日给三升米(斤)……”
“呃……”那精卫营士兵一听,觉得这法子不错,家里还有老小需要照料,自己常在军中操练出征,难免照应不周,正好这么多粮食也吃不完,何不雇人照料家中妻儿老小呢?
“好吧,随我来,我再额外给你加顿午饭。”说着他将自己妻儿叫到那妇人跟前,让她们商议所需帮衬事宜。
其余当地百姓一见如此,立马活络起来,纷纷开始在各位精卫营将士身上软磨硬泡,令人头痛的粮食物资堆放问题暂时得以解决。
殊不知这只是个开始,未来不久之后,精卫营将士的富裕程度令整个大周王朝甚至贵族都羡慕不已,也造就了精卫营将士悍不畏死的剽悍风气,一支由清一色平民组成的“贵族”军队将横扫四方。
……
“咻咻咻~”韩字旗下,刘策为韩锋亲自挑选的四百新兵组建成一支纯弓旗营,此刻正在韩锋的训斥下射出手中箭矢,但观其射出去的成果,韩锋不由摇摇头,不过他牢记这刘策教给他的练兵技巧:“弓箭手不同长矛手,训练十天半月再打上几仗就能成为精兵,一名合格的射手除非他天赋异禀,否则最少没个三五年是练不出来的,但一群神射手难练,可这四百人中你能练出十个人来理应不算什么难事,然后由这十人为首,训练好箭矢角度和力度后引导其他射手跟进,再用密集的箭雨压的敌人抬不起头来。”
韩锋自小猎户出身,弓箭手操练难度他当然明白,听刘策这么一说骤然开朗,想象数百人攒射的箭矢落到敌人阵前场景,顿时热血沸腾。
“继续!”韩锋大喝一声,那些还不算弓兵的弓箭手双手酸痛的再次拉开弓弦。好在训练虽苦,但是每个加入精卫营的士兵家属都得到了二十两白银(反正没人要,刘策索性当个好人送出这些石头)和两石米粮的安家费,每月还有米盐补贴,最重要的是精卫营训练几乎天天都有肉吃,自己长官虽然各个凶狠,但好在除了呵斥从不轻易打骂,除非真的做错了也就挨几下军棍,总体来说这营士兵对眼下精卫营还是比较满意的。
自从招募新兵后,杨帆、陈庆、郭涛、韩锋几人都如愿以偿的获得了一旗人马,而且包括老兵在内的所有旗部现在都是满额状态,除开徐辉的辅兵,现在全营战兵总计三千二百名,一旗从三百人,扩张到三百五十人,韩锋所部四百人,如果再算上徐辉手中一千辅兵,将会超过四千人。
“这精卫营现在真的可以算个营伍了。”刘策躲在屋内看着场上各处喊杀声震天,心中有股自豪感油然而生。在封赏仪式结束当天就又有四千多人疯狂的报名参加精卫营,还扬言不让加入就要死了,可惜经过筛选,只留下一千多人。刘策内心想法是兵贵精不在多,否则后勤补给不说,光这战斗力就要大打折扣。
“喝喝喝!喝死你个王八蛋!”屋内桌前,秦墨、叶斌、徐辉以及杨开山、封愁年、冯英、高老汉还有吴立都围在一张偌大圆桌前,桌上摆满了鱼、肉、蔬菜、干果,正中间还有一口大瓷锅,下面铜盆里烧着熊熊碳火,锅中翻腾着滚滚汤汁正煮着满满一盆的羊肉,上面还漂着些许葱花、蒜、姜以及野菜之类的佐料去除羊腥味。杨开山见封愁年啃着根羊骨头,不住的往嘴里灌酒,吃相极其难看,忍不住出声吐槽几句,引的众人不住大笑。
在这个时代,想要增进自己与将士之间的好感,除了赏罚分明的制度外,难免要开开小灶大家一起坐下来吃喝一番,而且刘策有权分配手中缴获的物资。这么大一笔奖赏分发下去,下面的士兵怎么会有半点怨言?再说了,开开小灶怎么了?人家将军不偷不抢,拿缴获物资吃喝一顿有什么错?是少给你一粒米了,还是让你挨冻了?都没有那还有啥好说的?什么?你的米在路上洒了几粒?滚!
见众人笑闹差不多了,刘策仰头吸空杯中的酒,这世界酒的度数最高只有二十多度,以刘策前世酒量来说,真不算什么。
“吴镇长。”刘策缓缓叫到。
“下官在。”吴立这几日心里异常的舒坦,精卫营军纪严明,秋毫无犯,对自己又没任何刁难,总算又让他找回以前一丝当官的感觉。见刘策叫他,立马起身鞠躬应道。
“都说多少次了,无需行此大礼,下次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刘策笑道,他对吴立印象还行,虽然是一镇之长,却没什么官威,胆子是小了点,但了解下来百姓对他评价也还算可以。
“是啊!再这样……罚酒三……三碗!”边上的封愁年打着酒嗝面色通红的对吴立说道。
刘策瞪了封愁年一眼,见他似乎有了醉意,就不再理会,继续对吴立道:“吴镇长,我先前听你说附近数股流贼流窜,还有不少据点?”
吴立道:“正是,虽然金衡兵败身亡,但方圆数十里内庄园,依旧驻有不少流贼,这几日估计因壮士所部将士攻灭金贼所部,所以不敢前来轻犯。”
刘策点点头:“吴镇长,我未经你同意,擅自征召镇内百姓入营为伍,你不怪我吧?”
吴立和刘策这几天相处下来,觉得这年轻人只要不触及底线是很合得来,于是便道:“说实话,本来下官还是颇有微词的,但现在我是无话可说,甚至乐意见到百姓入你精卫营……”
“哦?这是为何?”刘策顿时来了兴致,示意吴立接着说下去,席上各位也是停下碗筷,想听听吴立怎么说。
吴立笑了笑,道:“之前我还是担忧壮士所部是流贼一支,只不过和金贼黑吃黑罢了,但这几日据下官察看,壮士所属精卫营确实军纪严明,对百姓秋毫无犯,这种营伍我大周立国以来都屈指可数,这是其一。”
“其二,昨日祭奠阵亡将士英灵,犒赏有功之士,下官皆看在眼里,说明壮士不同与流贼和那些……呃……那些军官,视人命如草芥之徒,真令下官震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