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前,永定两州战役结束后,原来赤西一族正式消停,容旬也终于在京都醒了过来。
某一天,天乾殿中,安公公端着药走进来,看到容旬坐在窗前研究棋谱,急忙笑着将药送到跟前,低声说道:“陛下说,今日估计没时间过来吃晚饭了,让殿下吃过以后早点就寝。”
“好。”容旬接过药,一滴不剩的喝完,将碗还给他。
安公公看到见空碗心里就更高兴了。赤西所在的永州和定州战事结束,殿下也在京都苏醒过来,而且和陛下的关系明显改观,他心里着实为两人高兴。
“长乐她们,这两天好吗?”
安公公听到容旬轻轻问了一句,急忙说道:“一切都好,廖江在那边,殿下放心。”
“好。”容旬点点头,继续埋头看棋谱。
安公公却反应过来,廖江每天都会送信进来,长乐公主一家的情况殿下分明是知道的,为何还要问自己?他眨一下眼,心里明白了,急忙说道:“殿下是不是想她们了?可是殿下前两天在院子湿了脚都差点高烧,最近天冷……实在不适合出宫呀。”
“我明白,只是想着再过几天就春节了。”
“诶,殿下放心,年货礼品什么的,奴才早就准备好了,明天我拿过来给殿下过目。”
“辛苦你了。”
“不辛苦,那奴才告退了。”安公公急忙溜出来,心里打鼓,殿下看来是被关狠了,可是陛下那边……安公公一边想着一边回到了御房,看到埋首奏折的龙修,没敢吱声。
陛下心情是很好,但也是真不让殿下出宫,何况今年,天气是真冷……
“怎么,没喝药吗?”
龙修突然发问,安公公吓了一跳,急忙说道:“殿下喝了,喝得特别好。”
龙修头都没抬,冷冷命令道:“说。”
“是……”安公公想了想,低声说道:“殿下刚才,跟奴才问了长乐公主的情况,看上去很是想念的样子。”
“他跟你说?”
安公公一愣,殿下跟自己说,不就是希望自己跟陛下说嘛,便点点头:“殿下面子薄,可能觉得陛下这几日也忙……”
哪里是面子薄,不过是觉得跟安公公说是“说”,跟自己说就是“求”罢了,心里还拿自己当外人。龙修心里不太高兴,他瞥到外面院子里的树,突然笑了笑:“你知道树有年轮的吧,一圈一圈线条清晰。”
“是……”
“他心里也有一圈一圈的界限,什么人在哪里分明得很。现在,最里面那圈,大约还是只有淑王妃、石家父子和长乐母女罢了。”
安公公听出来了,急忙低头:“殿下对陛下极为重视的。”
“哼,”龙修冷笑一声:“活人我可以忍,人都死了的,也该腾腾地方了。”
安公公心里一哆嗦,默默地退到一旁。
下午,龙修还是抽出空来。走到天乾殿里,看到容旬倚在窗边,一手拿,一手执子,十分专注,看到他来,抬了抬头,没有说话。
“破了几局了?”
“……一局。”容旬看他在对面坐下,细细看着棋盘上的落子,将递给他,龙修接过放到一边,笑道:“不如我们下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