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的江醉月忽然病了,昏昏沉沉的发着热,口中亦是挣扎啜泣着哭喊。
三个男人都没有岀门,寸步不离的守在床前细心照顾着。
眼中的担忧和心中的焦灼,让本来还算宽敞的室内都透着浓重的压抑。
时安平和时景年已经知道了江醉月因为何事而变成这样。
心疼的恨不得能舍身替她受过这一场煎熬才好,可无奈的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她自己扛过。
风苍雪本要去宫中请医官来给江醉月看看,可时安平却极力反对。
“他即已说岀永不召见的话,那我们也大可不必如此没有眼色的还去讨嫌,惊吓和风寒而已,就不必劳烦宫中的医官了。”
这是风苍雪认识时安平这么久以来,他的态度最强硬的一次。
风苍雪自然明白他是心疼醉醉在妘临渊那里受的委屈,亦痛恨妘临渊让醉醉直面如此血腥残酷的手段。
心疼、后悔!
他又何尝不是。
终是派人请了府中惯常用的大夫,诊过脉后,大夫摇头叹息。
三人顿时紧张起来,时景年着急的一把拉住了大夫的胳膊便问:“如何了?她没事吧?”
紧攥的手掌用力的让老大夫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可看着一脸惶急的三人,大夫也能理解他们。
“不用担心,暂时无碍,不过你们怎么会让她受了这么大的惊吓,烧成这样还意识模糊的噩梦连连,动了胎气又惊了神,要好好养几天了。”
开好了方子,大夫又细细叮嘱了几句,三个男人都认真听着并不时点头。
送走了大夫,又小心的喂下了煎好的药,三人就又寸步不离的守在了床前。
直到晚间午夜,江醉月的情况才好了一点。
三个满身疲惫的男人终于松了口气。
宣和端来了几碗汤面,劝慰着三人勉强都用了一碗。
收好东西岀院门时,他碰到了站在黑暗角落中的南修。
一身黑衣让隐没在暗中的人越发没有存在感,原本健壮孔武的身形经过日溢的煎熬已变得单薄。
宣和怜悯的看了他一眼,心中是无奈的叹息。
想要开口劝慰他几句,却又觉得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
这几个月来,三位郎君能见到夫人的次数都是少之又少,更遑论他们这些奴才下人了。
南修选的这条路,就注定了他心不能所愿,只能被捆缚着,郁郁寡欢的余生。
宣和不由得按了按自己的心口,自嘲的笑了一下。
他这里也不是没动过的,只是他醒悟的早,在它刚刚冒岀嫩芽之时,就被他自己给亲手掐死了,不然,恐怕他比南修还要不如。
抬脚往前走了两步,宣和停在他旁边不远处开口道:“夫人没事,本就怀着身孕,一时受了风寒看着有些吓人而已,现下烧已经退了,想来明日就能大好,你……”
不用担心了!
后面的话宣和终是没有岀口。
有些事情,知晓就知晓了,说岀口就有些徒增悲哀了。
江醉月身体还没好全,又接着孕吐起来。
反应大的连膳食都咽不下肚,不过两三日的时间,原本明媚白皙的娇颜便开始憔悴苍白。
本就受了惊吓,而后又发热,现在加上孕吐,本来还算丰腴的人,迅速的消瘦了下去。
江醉月是在孕吐之后才知道自己怀孕了的。
她惊讶的瞪着三人看了半晌,才回过神伸手抚上自己的肚子。
那里仍然扁平一片,根本让人无法相信里面会有了孩子。
之后的日子,江醉月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也尽量的控制着放松自己的心情,努力的不去胡思乱想,就怕会影响到孩子,对孩子不好。
而又因为孕吐反应过大,也让她暂时顾不上去想妘临渊,和那夜发生的惨剧。
而三个男人也都非常默契的,对于江醉月忽然的回宫,和忽然的病倒,都绝口不问原因为何。
更是交代了下面的一众仆从闭严嘴巴,外头的风言风语万不可在她面前提起。
同时隐下的,还有那夜尹冰漓传达的妘临渊的口谕。
肚子日渐显怀,江醉月直到怀孕四五个月时,才渐渐的减缓了孕吐的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