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瑞琢心气大,虽然是会在长辈面前撒娇的那种,但此外向来是坚强着的,此刻她将并不存在的眼泪虚抹了一把,保持住了脸上清冷的神态。
阿芸又小心叫一声:“二小姐,您——”
“闭嘴!”唐瑞琢最恨旁人喊她二小姐,仿佛一次次提醒人上面有个长姐。
“”
被唐瑞琢吼了的阿芸只安静了一瞬,便又鼓起勇气来,毕竟黄溪午那里更可怕——“黄侧君叫您呢,依奴看,别叫他等急了才是。”
唐瑞琢叹口气,她也知道自己爹爹不好惹,恨恨的踢了一脚那花架子:“这个再搭高一些,矮墩墩的像什么,低人一头似的!”然后转身看着阿芸,一边提脚走,一边问,“爹爹找我什么事?”
阿芸犹豫,他不太敢说,支吾了一会儿也没出个二五六来。
于是唐瑞琢心情更不好了:“当初怎么挑的贴身小厮,一个个笨嘴拙舌的,瞧瞧西厢那几个,多伶俐。”
她说的是阮梅宁身边的阿冶阿凝和邓芯草手下的阿埆和阿坎。
前两个自不必说了,阿埆则是胆子大,敢想敢做,阿坎也被他带得利落了许多,这些年他两个又叫邓芯草狠狠磨练了一番,确实挺好用了,甚至还能跟着邓芯草跑外做运输的工作,家里另外招了年纪小的来做杂事。
可见年轻时候犯些错总还有修正机会的,只要人肯向善,也不必一竿子打死,谁能想到当初的埆童会有今天这番际遇呢。
听唐瑞琢这样说,阿芸连连点头:“是是是,奴多多学习。”
可也只是点头而已,他并不打算照做。
阿芸深知,黄溪午对身边这几个的要求和旁人不一样,必须要稳重、心细、多思、少话,最重要的是忠心,必须叫干什么就踏踏实实干什么,灵不灵的倒是次要。
当然,阿芸他并非不伶俐,只是学会了谨言慎行,像阿芹一样,能少说就少说,虽然也还没有修炼到位,比如今天这事,就是自己多嘴惹出来的。
这么支吾着,也就到了临溪阁。
“从别院过来的?”黄溪午问。
唐瑞琢看着黄溪午脸色也还好,回了一句:“嗯,女儿去瞧瞧看收拾好了没。”
“能收拾好倒奇了,听说光一个凉亭子就拆了三遍。”
果然还是不高兴了吧。
于是唐瑞琢闷了一下,才答:“下人们做事不精细,不是高了就是矮了,既是女儿将来要住的,自然要按我的喜好才对。”
“你的喜好?”黄溪午要笑不笑的,“若按你的喜好,是想去东边吧?”
东边便是那景家旧宅,如今的双珏园。
这话说的直白,没给留面子,于是唐瑞琢脸色不好了,撅了撅嘴巴没接话。
黄溪午暗自叹口气,本来自己打算训她几句的,看她这样子反倒不好说什么了:“没规矩,我还没说什么,你倒先冷了脸,给谁看呢?”
“爹爹——”唐瑞琢拖长了声音叫了一声,却又不说话了,她摸不清黄溪午叫自己过来的意思,不想主动招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