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的浅笑僵在脸上，刘白从未如此后悔接触壬相木。 “相木，什么教派？你是在玩什么游戏吗。” “田习习身上涉及到还阳轮天教的计划，你和她同级，你说你又涉及到什么教派呢。” “天灵教肯定不是，还阳轮天教也不像。九州内邪教稀少，你是外国的邪教徒？” 刘白手脚冰冷，连焊在面具上的表情都无法维持。他真不明白事情的发展走向。 “你误会了，我是接待中心的员工，你不是知道吗。” “呵呵，我不信。” 教室门已经上锁，壬相木毫不掩饰自己眼中显露出的威胁。灵气波纹从她身上传出，无形的压迫下，刘白缩在阴影处瑟瑟发抖。 “刘白，告诉我，你有什么秘密。” 幽然的瞳孔摄住他的心魂，眩晕中，恐惧转为麻木，一脑子浆糊的刘白甚至感觉自己的心跳逐渐轻盈。 但他还在勉力维持清醒。 “相木…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你这样，吴园长他们会生气。” “呵！” 压迫感骤然加大，强烈的窒息让刘白仅剩的清醒支离破碎。 “刘白，你加入过哪个教派” “…求道” “你有什么秘密” “…呃…我是…蜀城…负责人…暂定…” [叮—任务完成，获得三次抽奖机会] 看着脸色涨红，眼白外翻的刘白，相木感觉到一股奇异的满足和畅快自内而生。忍不住抿嘴浅笑。 自降临到这个世界以来，她一直被动前行。无论是灵管局的隐瞒还是刘白起初的蔑视都被她压在心底。 现在一切反弹，曾经人类的良知都阻挡不了她给刘白教训的决心。但见面前之人即将晕厥，相木还是收起威压。 “咳咳咳…咳咳…” 撕心裂肺的咳嗽声被围困在教室里，无人听见两人隐蔽的交流。 “求道是哪个教派”随便找一个课桌当凳子，相木居高临下地看着刘白软瘫倒地。 “咳…咳咳咳…” “咳咳咳…是一个…咳…俱乐部” 相木挑眉。 “咳咳…有注册证明…咳…正规机构” 刘白终于恢复些许，瘫坐在地，努力平复自己错乱的呼吸节奏。同时还有余力思考如何敷衍住相木的提问。 他也意识到异常，发现自己先前提起吴道玄的行为惹怒了相木，于是绝口不提她威胁的举止是多么不合规定。 “咳咳…求道是在首府拥有正规执照的俱乐部，会员都是信奉科学，喜欢探究自然规律的同好。” “相木，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怎么会以为我是邪教徒，还有和田小姐同级是什么意思？” “就这些？”相木一个字都不信。 “如果求道真的正规，那算什么秘密，你又遮遮掩掩地做什么。而且我还不知道，什么俱乐部需要在其他区域确立负责人。” “刘白，你觉得我很好骗吗。还是很好糊弄？” “你先前不是瞧不起我吗，怎么现在这么和蔼了，态度转变这么快谁相信你是有什么好事。” “还有这段时间莫名其妙的态度，你都不觉得恶心吗，啊？” “你们真的觉得我很好糊弄吗。说话！” 一顿输出过后，压在心上的负担减轻不少，相木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放松。她真心实意地明白了，什么叫出一口恶气。 “说啊，看你怎么编。” “……”刘白终于知道自己一向自傲的演技并没能给自己增加好感，反而因为太过急躁的表现惹来怀疑。 为什么壬相木认定他是邪教徒，并且定位求道为不合规教派？她可以测定别人话中的真假？那他需要更谨慎才是。 他明白拉拢计划已经失败，现在耽误之急是稳住壬相木，哪怕和面前生灵撕破友好假象，也绝不可以因为他的失误将求道组织扯到九州明面。不然后果不是他可以承担的。 他得好好想想，怎样才能将此事翻篇。 壬相木有传承，对人类有了解，超乎他们想象的了解。但是她对现代局势不甚分明，这可以当做突破点，以此来进行误导。 只要让壬相木知道，求道在首府是众所周知的精英俱乐部…… 相木背光而坐，投下的阴影并不会阻挡住她观察刘白表情的视线。她就这样静默着，
注视着，等待着。 刘白强颜欢笑下不断变换的眼神格外有趣。 “相木，我…” 不等他说完，相木直接打断。 “灵管局知道吗。” “他们知道求道''''''''俱乐部''''''''吗。福利院的老师们知道吗。” “你加入灵管局有什么目的。” 原本想好的措辞被突兀打断，刘白僵硬一瞬又快速回话。 “灵管局不知道，但是队长…” “你别说了，我不感兴趣。”相木再次打断刘白的话头，她确实不关心求道这个教派，她甚至已经不再关心九州局势。 对相木来说，只要不威胁到她的安全，发生什么都无所谓。先前的提问也只是为了看刘白吃瘪。 “刘白，你对我态度转变过快，你想做什么。”这才是她的真正疑惑。 金辉从窗口射入，刘白却并没有享受到恩泽，他被相木的阴影笼罩，也在阴影中全力躲藏。 可壬相木的视线毫无偏移，四目相对，无处可藏。 “队长他们都知道…” “啧，闭嘴。” “刘白，你态度转变是因为什么，回答我。” 见壬相木真的对求道组织不感兴趣，刘白只好迂回暗示。 “抱歉，先前我太过傲慢，以为你只是什喜欢逃避的人，所以…态度有些不好。” “但我已经知道你不是，真的很抱歉，我邀请你来参观福利院就是想缓和关心。求道组织的前辈告诉我多相处可以…” 相木冷眼看着刘白不停输出，原本有些亢奋的心情重新恢复平静。 喋喋不休的话语中，她像灵魂出窍一样旁观闹剧。 穿越这个世界至今，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已经和从前大不相同，她被陌生世界原住民防范，她也被原住民拉拢。 她拥有力量。 她…不是人类。 刘白是“孱弱”的人类，他因为武力威胁而被迫打乱计划，寻找借口，莫若奈何。他就像曾经身为普通人的自己。 而现在的自己却是可以威胁他人的非人。 她不是人类，所以哪怕人类主流方再过友好，也不可能对她完全信任。 她不是人类，所以大多人类没有的天赋会令人忌惮，令人觊觎，一些鬣狗闻风而动，手段频出。 灵管局隐瞒拉拢，刘白靠近接触，江讳渴望诱骗。 她甚至觉得吴道玄和赵清程等人的关爱也不再平等。 他们可以对湖灵重拳出击，也可以对长薄鳅视若无物。那他们对自己的关爱又夹杂多少真实呢。 生灵间的关系以血缘为，以陪伴为桥梁，人与人间的精神和现实世界相互交杂，以此连成整个社会。 但她不是人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血亲，与世界的联系何其浅薄。 偏偏她又足够有用，足够有天赋，足够产生威胁。 所以名为感情的绳结牢靠隐蔽，无论生灵是否成为威胁，另一头的绳索都在人类手中紧紧握住，让其无法挣脱。 所以高高在上的怜爱投掷于身，等待有朝一日为其所用。 这就是“弱小”人类的手段。 对吗。 吴老师。 你们觉得我猜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