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鄄早早便醒了,晨起沿着蜿蜒的小路跑步,围着跑一圈又一圈,跑了第十圈,招呼声响起,有人又隔得远了,叫他。
“小蒋早起锻炼,很爱运动啊。”拍拍他的肩膀以示赞许。
“刘哥也起得早,”蒋鄄笑得干净,酒窝凹陷下去,“怎么不见你夫人。”
“哦,她在吃早饭,我出来消消食,散个步。”对方如是说,朝他身边左右看了看,尽管旁边都是灌木树丛。
蒋鄄点了点头,“哦,那正好,我朋友也在吃早饭,要不要一起回去,我们刚好也要走了,和夫人也道个别。”
见对方应允了,蒋鄄抬步先走。掏了手机,发着消息。
才刚刚走到门口,余琦一瘸一拐地走出来,“蒋鄄,你跑步怎么才回来,赶紧进屋收拾,我还要回去视频呢,这山上,网络太差………”
看着蒋鄄身边杵着一个人,余大嘴默默地闭了嘴,一脸疑问看着蒋鄄,等他介绍,状似耳语地说:“这位是?怎么这样看着我?”
“这位是刘记者,昨天你醉醺醺地摔了一跤,背你回来的时候刚好遇见他。”
余琦惊讶得张大嘴:“天哪,记者啊,我第一次见,握个手!”伸手握紧了摇。“刘记者你好。”
在对方一脸狐疑地答你好的时候,转头就拉了蒋鄄,“快走,我尿急,扶我一把。”
蒋鄄被扯得一晃,回头和刘记者招呼了一句先回去了,扶了高一脚低一脚的余琦进了屋子里。余琦一进房门,脸就垮下来。
“靠,演戏我是真不行……”他一把瘫在床上,本来一瘸一拐的脚踢蹬的活络,一点也没有问题。
“我觉得你演得很好。”蒋鄄拿起床上早已经整理好的他和沈壹昕的行李,将自己的包扔给余琦,砸了他一肚皮,“快,麻利点,走了。”
余琦坐起身来还有点像在做梦。
“出去再装着点。”出门前蒋鄄叮嘱了一声,就走在前头出了门。
下得楼来,同还在大厅里同朋友聊天说话的刘记者面面相觑着微微颔首,同老板道一声感谢,办手续离开了。
余琦被扶着下了半山腰才又活蹦乱跳了过来,但也只是身体活蹦乱跳,脑子糊得像一一团糨糊,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迷迷糊糊地跟了蒋鄄一路。
下得山来已近九点,九点钟阳光已经有些刺眼。蒋鄄抬头似有深意地望一望高高悬起的太阳,低了头又往前走。
最后,在蒋鄄停在地摊边买完小礼物,再毫不顾忌地领着他钻进沈壹昕停着的车里,他只得了一个结论: 这个走路带风的疯狂的男人!
蒋鄄将手里物品和战战兢兢的余琦都搁后座,自己拉了车门,沉默着钻进副驾驶。
余琦默默喊了一声沈老师,沈老师看他一眼,很温柔地点了点头。转回头去踩了油门就走。
一路的沉默让余琦太焦灼了,蒋鄄一看就心情不好,蒋鄄这个人吧,心情好的时候像疯子,心情不好的时候也像疯子,他想起那高中最后一个暑假里,将自己关起来的马群 耀,要关到自己想通了为止。
看蒋鄄搁在座位中间紧握的拳头,手背青筋渐起。
余琦正想着怎么和他聊聊天,缓解一下凝重的气氛,就望见沈老师伸了右手,长指顺着他的腕,柔柔地滑进蒋鄄松开后翻转过来的柔软掌心里,与他十指相扣。余琦惊得眼睛像个铜铃。
蒋鄄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扣紧了他的指。好了,现在气氛不凝重了,变成尴尬了。
余琦觉得自己这是清晨 5 点打了一小时的出租赶来当了盏一万伏的灯泡。下山后他就该随便搁辆下山的车带了自己逃之夭夭。听蒋鄄说,和亲眼所见完全是两种概念:师生恋!这都是什么剧情?
蒋鄄和沈壹昕先送了还没回神的余琦回家。余琦下了车蒋鄄也一并下了,余琦回头一看他下了车,以为他是来叮嘱自己的,当下伸了两指,在唇边比了个叉。蒋鄄朝他感激地点头,走近了拍拍他的肩,说了声晚些时候再找你。就径直拉了驾驶座的门,将沈老师换到副驾驶。
余琦大嘴一张,轻啊出声,和朝自己招手的沈老师木讷地招手再见,看着他嘴角含笑莫名娇羞地钻进副驾。余大嘴在车尾轰然离去后,默默嘀咕:
“真是一把好狗粮…真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