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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

吃过午饭,妈妈带着两个女儿,给她们讲七仙女的故事。讲到牛郎去河边偷看仙女洗澡,还猥琐的偷了仙女的衣裳。

薛凝霜说:“牛郎太坏了!偷看别人洗澡还偷衣服,是人干的事吗?”

“……”年轻的妈妈顿了顿,说:“那换个故事。”

于是讲了一个关于“黑龙江”的传说,薛凝霜前世听过这个故事,一度以为是自己母亲瞎编的,后来查了资料竟然发现这是一部老电影!

不过,因为电影太过久远,或者里面的部分内容不被后人所接受,故而没有片源。

但薛凝霜自己来看,这故事比牛郎偷看人家洗澡,还猥琐的偷人衣服,不嫁给他就不给衣服要励志的多。

这个故事很简单,讲述了一对儿可怜的母子……

母亲是村里一枝花,一次在村外的溪边洗衣服,忽然一阵狂风把她迷晕了。等她醒来抱着盆回家,没多久肚子竟然大起来了。

十个月不到,竟然在家里生了个孩子。

村花有个哥哥,他已经结婚了,赶巧这一天来看妹妹。

听到妹妹屋子里的动静,他就摸了一根扁担(挑水用的木片,非常结实耐用),谁知就看到一条小黑龙在母亲身边盘旋。

原来,那天村花被迷晕后,竟然怀了龙的孩子(龙真的是……)。

这个应该称呼一声舅舅的男人,看到小黑龙就一扁担挥过去,砸在了龙身上。小黑龙怕自己被砸死,从窗户飞了出去!

等他化作人身,腿却是已经瘸了。

没有母亲的照料,也不知道去哪里找父亲,小黑龙很饿!

路遇一个老汉辛苦耕地,他的地头上放满了饭食,他心头一动跟老汉做了交易。他帮老汉耕地,老汉给他饭食。

老汉看他瘦弱,心生同情就答应给他饭食,但没等他拒绝让这小龙耕地,小龙已化作一条黑龙,卷起飓风,不止帮老汉耕了他那半亩地,还卷了周围的林子,把树林也变成了耕地……

大概小龙也没料到自己有如此能力,怕吓到老汉,就卷着饭食离开了。

小龙吃民间的饭食是不管饱的,他还要喝奶,于是总会偷偷去看自己母亲。但他是龙,每喝一口奶都把母亲搞的贫血晕倒……就这样磕磕绊绊几年,小龙长大了。

那年逢大旱,天不降雨,黑龙竟化作龙身,把自己骨血变成河流滋润这片生他养他的土地,至此那片土地因有了一条江河而有了名字黑龙江。

“世界上真的有龙吗?”

又听了一遍,薛凝霜依然沉醉在这个故事里。

她想到后世,很多电视剧都在讲情爱。但其实,在人的一生当中,情爱只是其中一个主题而已。而看多了那些情情爱爱,薛凝霜觉得,奋斗、励志、奉献、坚强这些人性中的光辉灿烂才更吸引人。

就比如,在这个故事里。龙爸他啥虫上脑害了人家村花,村花姑娘是不幸的,但她没有寻死觅活,竟自己将孩子生了下来。

她的孩子能力非凡,却善良的没有用这个能力去接受百姓的供奉,也没有收刮百姓,他被这片土地养大,回馈的却是自己的骨血……

或许有人会说黑龙傻,他或许是傻的,但薛凝霜就佩服这样的人。不计个人得失,坚守本心,只做自己认为对的。

一边乒乒乓乓的动静让薛凝霜回魂,年轻的爸爸在两个榆树间给女儿们搭着秋千。这个薛凝霜记得,但她不记得父亲是什么时候搭的。

她只记得在这个秋千上,因为不过瘾她想在上面翻跟头,结果双手没抓牢而仰倒在石板上。

那个石板是爸爸从哪个工地上搬来的,铺在那里原本是为了方便妈妈洗衣服。因为院子里都是土,如果乱泼水会搞的非常泥泞,于是就固定了那个位置洗衣服。

有人或许会说用洗衣机,这个在薛凝霜上学前还真有,不过是被大伯家淘汰下来的。只有一个桶,无法甩干,用了没一年电机就烧坏了……后来到他们家盖了新房子,她上小学二年级时才另买了洗衣机。

此时,与前世不同,这个秋千十分结实。爸爸在两棵树中间横了一根木棍,秋千绳绑在木棍上,垂挂下来是一把带靠背的椅子……

安全、稳定、有趣!

不像前世,两棵树中间只绑了一根绳子,靠摩擦力稳定住,靠自身保持平衡……要不说薛凝霜后来摔了,还把后脑勺给磕了。

前世额头被磕出一个大窟窿,导致疤痕永不消退,她父母对这种脑袋碰石头的事有了阴影,就将那秋千架撤了。

后来盖新房,树木全部砍掉,更没有荡秋千的机会。

如今,看着那比前世精致不知多少倍的秋千,薛凝霜忽然明白了很多很多。

爸爸是第一次做丈夫,第一次做爸爸,他有时候迷迷糊糊,很多方面考虑不周。但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譬如此时此刻,那些前一世他心照不宣的懊悔和遗憾,那些因他思虑不周而出现的伤害统统不会发生。

爸爸是山是树,可他终究只是个普通人,不是超人,没有预知的能力,不会随时随地出现在老婆、孩子需要的瞬间,也不可能抵挡所有已知、未知的风险。他尽了最大的努力给予妻子、孩子生活,也尽量做到陪伴,他有情绪不好的时候,也会在每一次打退堂鼓的时候,重新选择拥抱家庭。

她的爸爸,薛凝霜看着那个不算高大的身影,从未犯过任何原则上的错误,从未有一刻放弃难缠的妻女……

“做好了。”爸爸额头上都是汗水。

薛凝露跑到爸爸身边,用自己的袖子给他擦汗。擦好汗,抬屁股就要往秋千上坐,谁知被爸爸两手一架提溜到一边。

“让你妈给你们试试结不结实。”爸爸笑着看向妈妈。

妈妈有些害羞有些不好意思,她想说,看着就结实,根本不用试。薛凝霜也瞧着结实,但爸爸既然要妈妈试试,她就推了妈妈一把。

然后夫妻俩,一个推一个荡,玩了起来。

大概玩了五个来回,路上走过一个邻居,有些酸的说:“哟,给孩子做的秋千怎么当妈的坐起来了。”

年轻的妈妈想要下来,却被丈夫推的更高。

“试试结实不结实。”年轻的爸爸笑着说:“让您见笑了!”

那人脸色不太好的走了,薛凝霜看着那人,心情不太美丽。总有些人扒不得别人家鸡飞狗跳他们才满意,真是恶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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