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那两人似乎主意已定,符羽顿时着急了。
六部也分高低贵贱,吏部贵、户部富、礼部穷、兵部武、刑部严、工部贱。而四大学院,科英学院为工学院,主要为工部培养人才,而翰林学院主要培养官、言官、学大家,往吏部和户部输送人才,三尺学院培养刑名师爷、审案、断案的司法要员,培养的是兵部、刑部的人才,礼雅学院培养艺术及风水堪舆的人才面向的是礼部。
所以翰林学院最好,也最难进,报名的人也是最多,其次是三尺学院,然后是礼雅学院,最末的是科英学院。
符羽激将道,“江兄是不敢面试别的学院吗?还是怕将来卷进朝堂之争?”
江川迟疑了一下,沉声道:“都不是,是我心中早已认准了科英学院。”
这句话,最让鲁俊辰高兴,满面喜色,情不自禁地帮腔:“士农工商缺一不可,没有工匠谁来建造房屋?没有工匠谁来兴修水利?这日常生活中吃的,用的,穿的,戴的,哪一样不和工匠息息相关?世家子弟,心高气傲,眼睛长在脑门上,不屑于此,可我和江兄都是布衣人,脚踏实地是布衣人的本分。还说什么院入学第一条便是人人平等,真到了分院时,连报个科英学院都要被嘲讽,平等二字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
符羽叫他一阵抢白,竟有些服气。
江川见面试的时辰快到了,打开箱子,取出竹筒,正是来院时带来的那只。曾是符羽心心念念着的东西,他曾乘江川不在时,偷偷试图打开过,怎奈院箱子上的机关锁实在结实,只能作罢。
此时见他拿出来,大约知道了这竹筒的作用。
思索间,江川和鲁俊辰已经出了门去,追到门口处,就听鲁俊辰一边走一边对江川说道:“对了江兄,你说看了水利方面的籍,可是对水利方面感兴趣?”
江川点头。
鲁俊辰:“那太好了,我外祖有间屋子,那里头都是他的藏,我记得有,大禹治水术,孙叔敖的灌溉略等等等等,你等着,等我回去之后,全都给你找来……”
符羽手捏着下巴目送两人的背影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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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院,各自分开。
翰林院在院的进门处,三尺院在其后方,再往后是科英学院,礼雅学院主修包括音律等,怕影响到了旁人,坐落在落霞峰上。
往常各学院大门紧闭,今日方才打开。
江川打翰林学院门口经过时,抬头看去,但见飞檐反宇画栋飞甍,描金的大门气势雄伟,门上是由贤王亲笔题写的院名,看着便叫人就心驰神往。
参加面试翰林学院的学子,逶迤有百丈,他们中有些人,早早就来排队,队尾排到了科英学院的门口。
站在队尾的帝国三少,远远地看到江川和鲁俊辰走过来。
这三人本来就和江川不对付,军事操练时又叫他压了一头,怒气一直都憋在心里,军事操练一结束,便不再对他忍耐,没少对外人说他是仗着是栾云飞的同乡,得了便宜,耀武扬威。
江川这几日,有意避着三人,可既然已经撞上,避是避开了。
帝国三少率先发难,尖酸刻薄的话张嘴就来:
“瞧瞧那俩白痴,竟还有脸面试翰林学院,真真是叫我们这些世家子弟脸面都没地方搁了!呸,晦气!”刚骂完这句,忽见二人一拐弯朝着科英学院走去,转而又骂道:“算他有点自知之明,歪瓜裂枣,家穷人丑,就凭他一个穷乡僻壤的布衣人,以为能一直压着我们?”
“年纪不大,心狠手辣,翰林学院哪里容得下这种狭隘之人,想跟你我似的入仕为官?岂非春秋发梦。”
“他也只配在下等的科英学院呆着,将来若能侥幸进工部或者进造器局干一些苦活累活也算是他的造化,往后还是夹起尾巴做人,免得挨揍。”仟仟尛哾
三人越说越大声,就差报江川的大名。
要说京城的官家子弟,家教还算是好的,但也少不了出几个臭名昭着的草包纨绔,恰好便和帝国三少混在了一起,对着江川指手画脚了起来。
江川听惯了也不生气,鲁俊辰生气了也不敢发作。
几个草包纨绔,本来是惹事的祖宗,想捡个便宜热闹看,见江川不回应,有个损地,拿军事演练程南君被俘一事,激将他动手。
鲁俊辰光听着就瑟瑟发抖,小声道:“江兄,怎么办?咱们还是走快点吧。”
话音未落,程南君已然扑了上来,手按在了江川的肩膀上,吼声:“小子,跟小爷再来比试比试。”
说是比试,已经动起了手,抓起江川就要背摔。
正此时,科英院的角门开了,打里面快步走出来一人,人还没到声音先传了过来:“我看看是谁在科英学院门口动手打人?我看他是不想在院呆了。”
来的是丁牧云,一阵风似的飘过来,手里拿着一鸡毛毯子,“啪”抽在了程南君的手臂:“原来是你这不长眼的混账玩意,放手!”
“你他娘的……”程南君骂了一半,待看清了来人之后,瞬间愣住了,后面的话一下子咽了回去,手也放开了。
程南君看到的不是丁牧云,而是丁牧云身后的人——傅语冰。
有些日子没见这位傅小姐,她换下操练服,是另外一种味道。
程南君早就倾心傅语冰,因为军事操练分在两处,三月来见得少,渐渐淡忘了。猛一见面,顿时百感交集,小鹿乱撞。眼里哪里还有别人,失了魂一般只呆呆看着傅语冰。
这位傅小姐长得美,虽然是女子身,却风度璨然,又美又飒,往那一站就是强者的风度,不似普通的大家闺秀,根本不在意投注在她身上的视线。
傅语冰以京城第一名进得尚方院,无需面试,可以自由选择院,今日被舍友丁牧云叫来科英学院帮忙,适才两人正在打扫除尘,听到外面的嘈杂声,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丁牧云爹娘故去得早,听程南君骂娘,哪里忍得了,张口便骂:“不识好人心的狗崽子!”
旁边的那几个草包一听,憋不住全都笑了。
丁牧云一回头“哎呀”了一声:“你们几个还笑?看我收不收拾得了你们?给我排成一排站好了,还有你们。”说完,便指了指帝国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