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犹豫着没有松手,邢氏手上使力接过了贾芙,对着王熙凤道:“我是芙姐儿的祖母,你一个人看两个孩子肯定看不过来,你得用的丫鬟现在又受了伤,就让我来看着芙姐儿吧。”
史溁心思一动,随即看向史何:“宝玉和两个姑娘那边呢?有没有出事?l”
两边都是送出府去的,难道只有一边遭到了袭击?
史何急忙答道:“宝二爷和二姑娘、四姑娘那没事,他们住的地方离采买的地方近些,我就顺路先送的宝二爷和二姑娘、四姑娘那里,没有异常,一切都好。”
王熙凤坐着马车一路狂奔到内宅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全府,贾琏正在处理事情,听到小厮昭儿通报的消息之后,撂下一干管事们,飞身跑了进来。
因为两个孩子也算是接触到了时疾,所以,史溁在隔壁的院子里面安置了王熙凤和两个孩子,贾琏得到消息就要往里面冲,看守院子的下人都是出过花的,他们拦着贾琏不让他进。
贾琏气极,抬脚就将门口看着的两个下人踹翻,刚要进门就见王熙凤从屋子里出来高声道。
“琏二爷好本事!一脚一个好生威武,知道的是你教训下人,不知道的还以为琏二爷你力拔千斤,能去战场上擒寇杀敌了!”
“你这会子说什么风凉话,我心里念着你们,要看了才放心。”
贾琏被王熙凤讽刺了一脸,但是内心焦急,并不在乎被王熙凤奚落的事情。
“你要是心里还有我们娘仨,就在外头待着,替我们讨个公道来,到底是什么人要害我们,名儿姓儿知道了不曾呢。要看等我们好了再看也不迟,这一遭半遭儿的算不得什么,过了之后有的二爷来看!”
说罢,王熙凤红着眼圈回到屋子里去了,没再看贾琏一眼,只有屋子里的邢氏知道王熙凤转身之后眼泪汹涌而出。
贾琏到底没进去院子,他面色铁青地回到了前院,然后派人出去报官,京兆尹得了荣国府的报案之后不敢怠慢,立刻上门将那自杀的贼人尸体给抬走了。
荣国府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京兆尹裴行予不敢隐瞒,当即上报给当今知道,贾赦在他上报的时候,正好在当今面前,得知了消息之后,强忍着怒意听完,不等他说话,当今就对他说。
“贾恩侯,这件事朕立刻命人去查,你府上出事,只剩你儿子一人不妥,朕这里的事情不急,你先回府去看看吧。”
贾赦得了当今的允许,急匆匆地赶回府,他一回来,府内的下人们都不敢吱声,一个个就像是没长嘴一样。
贾赦先是见到了暴怒的贾琏,贾琏拿着一把剑冲着院子里的树一顿乱砍,小厮昭儿吓得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贾赦见贾琏这般模样,上去夺了贾琏手上的剑,一巴掌拍在贾琏脑袋上:“你自己在这砍树有什么用!”
贾琏回头直视着贾赦:“人证和物证刚才都让京兆府带走了,我还能怎么查?”
“人证物证没有了,你就不会查了?我告诉你,还有很多都能查。
你媳妇带的那些人虽然都被京兆府叫走了,但是他们平时和谁交好,在离府之前都和谁见过,你总能问出来。
还有你去沿途的人家问问,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还有,你东院的下人要再筛一遍,能这么精准找到位置,应该是府里的下人所为,该怎么做,不用我再教你了吧。”
贾琏仿佛一下子找到了方向,带着几个心腹就回东院去了,贾赦又到了史溁现在待的院子。
“母亲。”
史溁看着身上几日未曾换过衣服的贾赦,回身对周围的下人道:“你们都下去,我和大老爷有话要说。”
周围的下人们都离开之后,史溁就和贾赦隔着门交谈起来。
“外面怎么样?”
“情况不乐观,很多朝臣府上都感染了时疾。”
“我说的不是时疾的事情,史何出去的时候跟我说过,外面的气氛不对,宵禁的时间提前了两个时辰,还有很多平时出摊的商铺都关门了。”
贾赦犹豫了一下,然后开口道:“北狩北狩大军现在居庸关外,咱们大徒的将士正在居庸关外与北狩大军厮杀,战事惨烈,目前还未分出胜负。”
史溁心中一跳,怎么可能!北狩与大徒是宿敌,这是世人都知道的事情,而且两国之间有三道最为紧要的关卡。
分别是倒马关、紫荆关和居庸关。
也就是说,北狩想要进攻大徒的皇城,就要先攻破这三道险关,可是大徒与北狩之间征战了几十年,一直互有胜负,更何况早两年前,大徒在跟北狩交战的时候是占了绝对的上风的。
如今北狩大军忽然出现在最后一道关卡居庸关之外,兵临城下。
大徒守将与兵力这两年之内都没有折损,也没有听说北狩出了什么惊世绝伦的人才,怎么会在短短两年之内,存在这样的差距,这其中不对劲。
“陛下是什么打算?”史溁开口问道,这不怪史溁发问,现在他们这些个勋贵人家并未因为战争而乱起来,那就代表局势还有转圜的余地,或许当今陛下有自己的打算也未可知。
而她也注意到了,当日贾赦被宫里来的人请走之后,就回来了两次,每次都是一照面就离开,从未在府上多留。
当今现在重用贾赦,很有可能就是安排了贾赦去做什么事情,不然的话依照贾赦的性子,不会在自家府上出现了这么大的事情之后,还一连多日都没有回来主里事情,而是放任贾琏一个人自己料理。
“陛下,他确实有安排。”
贾赦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出声,“母亲,家里儿子是顾不上了,都劳烦母亲看顾了。”
史溁心中一紧,知道要有大动作了,告诉贾赦放心,然后就回到自己休息的地方细细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