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本人不喜料理那些琐事,住在荣国府里平时遇到这些事情大多都是叫贾琏去料理,王氏眼皮子浅只知敛财,宝玉又还没长成,一家子竟挑不出来人来支撑门户。
史溁为二房头疼不已,幸而她想到三丫头贾琛是个极有主意的,将来管家理事的才能不下于王熙凤,想到自己让她历练一些,也好做个准备,至于宝玉史溁不强求他去挣什么官职,只要他明白做人的道理,将来有能力养活自己就是了。
史何就接手了几户人家的庄田,给的价格也公道,不似其余一些人借机压价,故而要卖庄田商铺的人家最近有许多都来找他。
他今日又得了几处好田,回报给史溁的时候,顺带提起了来投亲戚的刘姥姥,史溁一听就知道是谁了,想着刘姥姥的心肠,便说自己也想见。
其实有许多人说刘姥姥就是一个来打秋风的母蝗虫,许多人都说她两进荣国府开口讨要了许多东西贪得无厌,史溁不这么认为。
刘姥姥家境与荣国府千差万别,她自己不说,荣国府哪里会想的起来给她,她从荣国府得的那些子东西,银钱和变卖物件加一起还不够给宝玉过一次生日花费的多。
她第二次来荣国府的原因有人认为是当初平儿对刘姥姥说的那番话,只要将那些地里产的东西带上些来就是了,太太、奶奶们都爱吃,这番话难道不是平儿宽慰刘姥姥的话吗。
刘姥姥得了二十两银子,就觉得自己脸红不好意思,千恩万谢,贾家每次底下管事送来的干菜果蔬等田产不计其数,哪里稀罕刘姥姥那些子东西,倒是刘姥姥一直记得荣国府的恩情,得知巧姐出事之后还变卖田产来救她,这才是患难见人心。
等到刘姥姥和板儿吃过饭,林之孝家的带他们换了衣裳,只说府上老太太要见,刘姥姥听了心下打鼓只推拒道:“我这生像儿怎好见的,别误了老太太的眼。”
林之孝家的笑道:“姥姥只管去就是,我们老太太最怜老惜贫,听闻您来,特意吩咐了要见呢。”
邢氏近些日子过得极好,贾赦最近忙着府内府外的事,见到她也不似之前那般随意呵斥,她天天和房内的丫鬟打算着,怎么给贾瑛做些时兴的衣裳,小孩子长得快,没多久之前的就不能穿了,可不得多备着些。
这日她正在屋内指挥着小丫鬟赶衣服,就听得身边的大丫鬟沫儿进来道:“太太,今个儿可是奇了,咱们府上来了一个姥姥,老太太说要见呢。”
邢氏也对这件事起了兴趣:“是哪里来的姥姥,快说与我听听。”
沫儿也不清楚只说是老太太要见,邢氏一听觉得有热闹可凑,起身对着屋内的小丫头们道:“你们在这里好好做姑娘的衣裳,我回来是要检查的。”
说完就带着沫儿往荣庆堂来,刘姥姥还在换衣服的时候,王熙凤就先往史溁这来,正巧与邢氏就遇到了一起。
王熙凤知道刘姥姥是来打秋风的,一会儿少不了去的人要掏银子出来,她知晓邢氏是什么样的人,现在她只舍得给二姑娘花钱,上次英莲的事情出了银子,后来邢氏足足两个月没添新胭脂,许是心疼了。
而自从贾赦搬到荣禧堂之后,大房几人的关系愈发好了,连同王熙凤和邢氏之间的关系也是,邢氏知道自己没什么能耐,对王熙凤是和颜悦色,王熙凤也不是好歹不分的人。
加之这些日子,邢氏经常与她讨论二姑娘贾瑛的事情,两个同样心疼姑娘的人觉得对方顺眼了不少,于是王熙凤就对邢氏言明了刘姥姥的心思,还答应替邢氏出了这份银子,邢氏果然欢喜。
在邢氏看来很多的银子,在王熙凤眼里都不算事,王熙凤每个月打的新首饰,就上面的珍珠一颗都要三百两,更别提其余的花费了。
史溁自来了这里之后,就感觉出了原身身子骨的娇贵之处,所以也潜移默化地增加了出去散步的次数,体力渐渐地好了起来,见王熙凤婆媳两个人进来,也是微微一笑,叫两个人坐下。
邢氏礼毕坐在往日常坐的位置上,王熙凤则跑到了史溁跟前,笑道:“老祖宗今天好精神。”
“可不是吗,这些日子外面冷,我在屋子里不是吃就是睡的,这脸色啊倒是看起来红润不少。”
正和王熙凤说笑间,就见林之孝家的领了两个人进来。
“请老寿星安。”
刘姥姥真是人老成精,不等史溁开口就先上前请安,史溁忙让小丫鬟把她扶起来,算起来这刘姥姥是比原身大的,遂问:“老亲家,你今年多大年纪了?”
刘姥姥道:“今年六十九了。”
史溁一听六十九,就算是在现代也年岁不小了,看着刘姥姥因为常年劳作而满是皱纹的脸,消瘦的身躯也是感叹农人的不易。
史溁有心从她口中得知外面的情景,就细细问了,刘姥姥不是普通农妇有些见识,就将自己知道的一一说来。
恰巧遇到宝玉、贾兰和贾琮、贾环四个人下学了来请安,见来了一个他们不认识的老太太俱都好奇,史溁也有意让这些孩子知晓外面的事情,就让他们一一落了座,在这听着。
刘姥姥见到这么多哥儿看着她,说的更是起劲儿,其中还带着一些农户们口口相传的故事,听得几个孩子都入了迷。
时不时还问刘姥姥一些问题,板儿在一边坐不住,贾环又是个闲不住的性子,两个人就凑到一起就着贾环带的湖笔玩了起来。
几个孩子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坐了一会儿就坐不住了,等到孩子们都出去之后,史溁见天色也差不多了就将话引到了正题。
“老亲家,你来的意思我知道,你既然来了我们府上,就是你们来看我们的好意,不能让你就这么回去,这孩子我是第一次见,我这有五十两银子,权当时给孩子的一点子心意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