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云千落犯愁孩子的教育问题时,小老虎看她没什么表示,于是愉快的啃起了苹果。
伴着第一口清脆的“咔嚓”声响起的同时,突然从身后传来一声极为凄厉的尖叫,有点像耗子,还是嗓音有点粗的大耗子。
云千落猛然回头,就见刚那只被她放地上的兔子正在一边尖叫一边蹬腿。
兔子竟然是会叫的,以及这兔子要死了,都开始七孔流血了。
天赐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吓得苹果都不要了,又蹦回了它的小窝,把脑袋冲向离这只兔子最远的那个方向,夹着尾巴趴着,不动了。
云千落没空理它,就见这兔子连蹬腿带扑腾的,没一会就断气了。
这这这她费了这么大劲,炼了个毒药?
实惨。
第二天云千落怀着忐忑的心情早早去了19团。
去了发现不光有熟悉的玄谅玄诚道长两人,还有个没见过的真“小老头”,那胡子都花白了,是那位古凌派的莫平道长。看得出来确实还没修养好,行动比较迟缓,说话气力也不太足。
“小友,幸会了。”
这是位真有修行的道长,浑身的气息收敛的一干二净,与他在一处完全没有和陌生人在一起的不自在。人都有自己的气场,气场相合的一见如故,气场不合的相看两厌,而这位莫平道长完全收敛自己的气场,让人既不想亲近也不会排斥。大概就是那种大街上擦身而过完全没感觉记不住的人,特别适合大隐隐于市。反过来说,是不是想要放出来时,也比一般人更有威慑些。
“幸会幸会。”
正要继续寒暄两句,比如问问师承啊,绝学什么的,人脉不都靠积累。然后就听电梯那边传来一阵嘈杂,来的人不少。
揭发她的人来了。
谢浔跟她说过,华国的隐世家族不少,不为国家动荡所扰,家族延绵不绝。
像谢家这种往前最多能数到清代的,知道哪辈哪辈祖宗当了什么官,在寻常人眼里已经是了不得的家世了。可是那些多有绝学的隐世家族,搞不好能从春秋战国开始算,再资历深点的,从炎帝黄帝开始算。
如今就进来这么一波光华内蕴的人。
长相都普通,衣饰也寻常,就是有种超脱于世的飘着的感觉。
接客的还是杨路,这会他笑的眼角的皱纹都多了两条,“正好大家都在,我来介绍下,这位就是江家的当家人江东樵先生”
江东樵是个面目极和善的中年人,看着有五十来岁,穿着一件青蓝的缎面短袄,看着挺薄的。就在云千落以为这修行的人特别抗冻的时候,江东樵不经意一伸手,露出袖口里的黑亮毛皮。还是件中式派克服。
身后跟了六个年轻人,应该是自家子弟,一个个的怎么说呢,看衣着都是年轻人,穿着最时兴的羽绒服款式,有一件的牌子她认识,没涨价的时候三万吧,现在不知道涨到多少了。发型发色也是一水的大学生款,从头发丝精致到脚趾尖,当然是那些相对时髦的男大学生。
但是气质怎么说呢,不能说是清冷,只能说是沉静。深山密林那种沉静。
“不知能否跟云小姐单独谈谈?”
介绍了一圈,江东樵单刀直入,直接对上云千落。
真是一点缓冲都不给。
云千落想着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干脆点,于是道:“就在这间谈吧。”指着身侧被当成炼丹房的屋子,云千落率先走了进去。
江东樵跟在身后,随手关了门,把好奇的众人拦在门外。
原以为这位当家人会跟玄谅道长一样开门见山让她炼炉丹,结果并没有。他先是绕着左边云千落交给国家的这个丹炉绕了一圈,在上面敲敲打打半天,又是听音又是看材质,还试着推了推。然后原样又绕去仿制的那个丹炉那边原样操作了一变。
最后得出结论:“这边这个仿的完全不能用,材质不对。”
嗯?不都是铜的么?
“云小姐对你们本门派了解多少?贵派传承研究透了么?”
云千落摆烂摆的很实诚:“几乎不了解,完全没研究。”
看得出来,江东樵平日里肯定是个特别爱教导晚辈的人,一腔的循循善诱,卡在了云千落这。
“咳,我有幸拜读了贵派的传承,既然这样,我说说我的见解吧。”
“那您请。”
“我们江家秦朝时就是专研炼丹一途的丹师,始皇帝焚坑儒,当时江家的祖辈所学与始皇推崇的不符,焚坑儒时悉数陨落。当时逃走了一支学艺不精的,就是如今的江家。
古籍遗失,仅靠后来的口耳相传收录了一部分,只能说是残卷了。这许多年历经动荡,可以说已经不剩什么了,所以江家也无法再做丹师,如今家族子弟学的还是北宋时拜师学来的道术。
不过江家有祖训,立志要恢复丹师一门的荣耀,是以一代代都在努力钻研,可是始终不得其法,直到政府派人拿着贵派的传承找上门来,我们才发觉,从一开始方向就错了。
几百年间,华国的丹鼎派都以为炼丹成功与否取决于所用药材的品质和自身道力,但是品质再好的药材也没让哪个皇帝长生不死,道力越高越容易炸炉。直到看到那份图纸,我才惊觉,所有传下来的丹炉就错了。”
这不奇怪,祖师那张图纸刚一拿出来,宋祁就研究了半天,还以为是什么精密机器呢。
“我们先说最普遍的问题吧,图上所述种种其实过于简洁了,就像数学教授去做高考题,是不可能写解题步骤的,那图纸上把一些浅显的步骤都忽略了,这也造成了这个仿制的丹炉完全就是个样子货。”
江东樵摸着部队等比仿制的这个道:“这是个实心的纯铜的,但是其实丹炉并不是金属制的。”
啊?云千落还以为不成功是因为不是金子做的呢,怎么原来是啥都无所谓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