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
陆胜寒到西暖阁亲自看沈清菀服了药才去上朝。
刚要出府,方管事火急火燎地找到他。
“将军,你还是去看看夫人吧!从昨天到现在,夫人一直关在房,任凭我们怎么说,都不出声让我们进去。将军你与夫人的事,老奴自不敢多说一句,但若老夫人那边问起,老奴实在不知该怎么回答啊!”
陆胜寒皱了眉。
是了,他竟忘了母亲。
当初他执意要娶姜云幽,母亲很是恼怒。但,这些年,他常年出征在外,都是姜云幽事无巨细地尽孝、尽心尽力地照顾。母亲渐渐对她完全改观,还将她当亲女儿般疼爱。前几次他回到京中,母亲也总催他和她生个孩子。
姜云幽定是故意将自己关在房不肯出来,想把事情闹大,让母亲为她做主,阻止他迎清菀过门。
这个女人,真是好歹毒的用心!
陆胜寒一甩衣袍,冷沉着脸,阔步来到夕颜阁,一脚将房门踢开。
“砰!”
“姜云幽,你有完没完,别太过分了——”
空荡荡的房间,死寂一片。
半个人影也没有。
陆胜寒惊愕一瞬,“人呢?”
“这、这……”
方管事里外绕了一圈,发现案桌上放着的信,递给陆胜寒。
陆胜寒目光一扫,信封上“陆将军亲启”几个字疏离而冷漠,叫他心里莫名一阵不适。
他冷哼一声,便将那信随手扔向旁边的矮几。
“这个女人又在搞什么把戏,去,把人给我找出来!”
方管事带了十几个下人将将军府里里外外都翻了个遍,却始终没有找到姜云幽。
将军夫人,不见了。
陆胜寒眉心拧紧,“不见了?什么叫人不见了?”
不是说她一直把自己关在房没出去过么?好端端的怎会不见了?
“将军,老奴确实不知啊!要不,你看看夫人留下的那封信?或许夫人在信中写了些什么?”
“……”
陆胜寒十分不情愿地重新拿起那封信,这才看到信封上的那个“启”字有被泪痕微微晕染开来的痕迹。
她……
因为他将清菀带回来,哭了?
心中不适似乎愈发明显。
陆胜寒猛然皱眉,赶忙别开目光,将里面的信抽出来,展开一看——
排头“和离”三字,如锐利箭矢一下刺入陆胜寒眼中。
【将军在上】
【你我素来二心不同,难归于一。如今三年期满,故特此,各还本道。】
【从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再无纠缠。】
【云幽】
陆胜寒咬着牙,一字一顿读完这份和离,“姜云幽!好你个再无纠缠!”
他念及三年相处之情,哪怕要娶清菀入门,也还想让她以如夫人的身份继续留在将军府中,不叫她一个西岭峰小小村落出生的姑娘无处可去、无家可依。
可她呢?!
一个招呼也不打,只留一份和离,就迫不及待离开将军府了?
怒气上涌,陆胜寒一拳砸了下来。
“去!翻遍京城也要给我把人找出来!”
短短一日,她能跑到哪儿去?
他倒要好好问问,昨日,她有什么资格说他没有一丝真情!
姜云幽离家不见,陆胜寒上朝时一直心不在焉,就连景晖帝询问平州情形,他都答得有些不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