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对于沐贤妃看中一个商人之女的事,所有人意外归意外,但也没人反对,也没有人有必要反对,因此这件事便这么定了下来。
沐贤妃很快便着人往乔家提亲,乔鹤媛的父亲初闻是皇宫里来的人为皇子提亲,原是兴奋地差点飞起来。
然而一听是给二皇子季安衍议亲,乔鹤媛的父亲便有些不乐意了,虽说季安衍也是正经的皇子,但是个人都知道他身有残疾。
乔家虽然也是一心想要攀附权贵,但把女儿嫁给一个连走路都需要人扶的残废,乔鹤媛的父亲还是觉得太委屈女儿了。
只是身为一介平民百姓,又没有那个胆子直接拒绝,于鹤媛的父亲便犯了难。
乔鹤媛原本怕被旁人说不矜持,所以没打算说什么的,只现在见了父亲为难,但只好向她父亲说了实话,表明自己其实与二皇子季安衍见过面,也是愿意嫁给他的。
而且她告诉父亲,季安衍是十分尊重她的,若她不同意,宫里也是不会派人来提亲的。
这么一听,乔鹤媛的父亲方才醒过味儿来,敢情这门婚事,是女儿已然自己做主应下的了。
见女儿对二皇子季安衍颇有好感,乔鹤媛的父亲便也没再犹豫,将亲事应了下来。
然后择了个好日子,季安衍与乔鹤媛订了亲,只是由于季安衍身有残疾,而乔鹤媛又只是一介商人之女,所以这场订亲礼办得十分低调,只由中宫虞皇后发了懿旨,纳了彩,又与沐贤妃一起赏了乔鹤媛一些珠玉宝器,便算订下了。
同时还着人传了虞皇后口谕,嘱咐乔鹤媛虽尚未嫁入皇家,从此却也已是皇家的人了,务需处处谨言慎行,矜持守礼,万不可张扬招摇,做有损皇室天威的事。
自然,这件事很快便在京城传开了,福安长公主府的学子们自然也都知道了。
大多数同窗还如往常一样与乔鹤媛相处,只是亲近中又多了些旁的内容。
一方面为她高兴,觅得良缘,将嫁入皇家,一方面又怜她被许给了一个瘸子。
只是季新月虽不再如过去那般时常欺辱乔鹤媛,但言语中还是多有讥讽,时常明里暗里地嘲讽乔鹤媛为了攀附权贵,居然连个残废都瞧得上。
许慧如虽然更加不敢如过去一般跟着季新月欺负乔鹤媛,虽然依旧倘有轻慢,但每逢季新月嘲讽乔鹤媛,她还是会掩唇偷笑,一副兴灾乐祸的模样。
苏乐儿对于这一切素来都是冷眼旁观,漠不关心的,她大约是唯一一个以前如何与乔鹤媛相片,现在依旧如何与乔鹤媛相处的人了。
秦若兰最是快人快语,每当季新月嘲讽乔鹤媛被许给一个残废的时候,秦若兰就立马帮着乔鹤媛怼回去。
“这样的话,你若有胆儿当着长公主殿下、沐贤妃、二皇子的面儿说,我秦若兰这辈子见着你都低头退避。”
季新月往往被噎得直翻白眼,毕竟,这样的话,她也就在乔鹤媛面前逞一逞口舌之快,别对着季瑜、沐贤妃等人,便是对她父王等家人,她也是不敢胡说的,否则便是自讨苦吃。
乔鹤媛素来是个与人为善的人,事事不与人计较,从不轻易得罪人。
但一遇上有关于季安衍的事,她却是从不退让的。
每每听到季新月嘲讽季安衍残废,她总会马上反唇相讥。
“二皇子虽然不幸患恙,但他性情温润,才华满腹,便是腿脚微有不便,也不是什么大事,比总有些人脑子空空的好。”
而且每次说这话,她都会瞥上一眼在一旁掩唇偷笑的许慧如。
其实学生们的这些事,季瑜自然是知道一些的,只是她暗中观察了些日子,发现乔鹤媛平日里虽然性情温和,从不与人交恶,但现在看来,却也不是个会由着旁人欺负的人。
所以季瑜放了心,也就由着学生们去了。
毕竟季新月虽然嘴巴欠了一些,但吃亏的时候也不少,倒是用不着季瑜亲自出手管教了。
只是从此之后,时常往福安长公主府来蹭课的,除了季安辰又多了一个季安衍。
这样一来,房里人多,便再也坐不下了,于是季瑜又让莲衣带人在房隔壁再收拾出一间屋子来,给季安辰和季安衍偶尔到府中了读中。
其实对于这一点,季安辰的心里是有些不乐意的,毕竟多了一个季安衍,却也害得他再也不能与虞琬宁同屋读了,叫他如何能不郁闷。
不过不乐意归不乐意,季安辰也是不敢宣之于口的,否则季瑜非收拾他不可。
毕竟,他来福安长公主府,是来读的,可不是来亲近姑娘的。
虽然……
他真的就是为了亲近虞琬宁。
因门下女学生越来越多,季瑜不得不重新做了规划,她为女学生们设定了在公主府中的读期限——每一名学生四年。
当然这里同有个例外,那便是虞琬宁,她毕竟是季瑜的入门弟子,所以待年满四年后,她依旧还可以随时回福安长公主府随季瑜读,当然,到那个时候,时间上就会比较自由了。
原本到了乔鹤媛十五岁时,依照旧俗,便是可以出嫁了。
沐贤妃有些着急,提了两次,但都被季瑜挡了回去,她的意思,必须待乔鹤媛在她府中完成四年学业,方才放她出去嫁人。
沐贤妃知道季瑜的脾气,又兼人家是嫡长公主,便是连当今皇帝都要礼让三分的长姐,倒也不好强求。
再兼之季安衍也观沐贤妃,待乔鹤媛再过一年,完成福安长公主府中的学业,他再成婚不迟。
虞琬宁与叶心梅身为学姐,原是比浣玉舍的学妹们早入福安长公主府半年读的。
不过她俩最终也是随着浣玉舍的学生们,一起在最后一年的腊月二十五,从福安长公主府完成学业,离开福安长公主府。
最后一天,季瑜没有再安排具体的课程,她亲自给学生们上了最后一堂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