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虞德海进门,虞德陵忙站起来行礼道:“德陵见过兄长,给兄长请安了。”
“唔,你来了。”
虞德海毕竟官场沉浮数十载,城府极深,不似他母亲妻子那般万般心思都放在脸上。
见着虞德陵,便点头笑了一下道:“知道你今日会回来,只不知会这般早,我今日实在忙碌,难得你带着孩子们来陪母亲说话,给母亲解闷了。”
虞绍庭与虞琬宁也放下手里的茶站起来,连同被虞琬瑶从椅上拽起来的虞绍垣,一同给虞德海行礼问安。
“侄儿、侄女给伯父请安,伯父安康。”
只是虞琬宁一边行礼,一边在心里默默道了一句:我还真是给祖母解闷了,让本来不郁闷的她,闷了一肚子的气还没地儿撒。
“好,都是好孩子。”
虞德海并不知道方才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只和颜悦色地向侄子侄女点头笑了笑。
虞老夫人此时心中气恼,有心向儿子诉一诉,可偏偏又不知要从何说起,再加上毕竟是自己的好日子,也不愿意坏了气氛,只好哑巴吃黄连,有苦也不说了。
“母亲。”
虞德海向虞老夫人行了礼道:“外头的事儿子都已打点停当,这会子时辰不早了,宾客已陆续上门,马上便有贵妇们前来寿安堂贺寿,儿子过来告诉母亲一声儿,请母亲预备着。”
“知道了,我这儿有你媳妇儿伺候着,你只管忙外面的事去,千万记得不可慢待了客人。”
虞老夫人虽悍妒骄横,但对自己的儿子却是极其溺爱的,见着虞德海,一张脸便立时换上慈爱的笑容。
“儿子明白。”
虞德海应了一声又道:“那儿子且出去迎客了,就让德陵一家子,先在这里陪着母亲。”
“罢了罢了。”
虞老夫人撇了撇嘴道:“说起来德陵一家子也不是客人,往日里见不着人,今日既然来了,便该帮着你忙活忙活,总杵在这里做什么?再说我这寿安堂就这么大点,一会京城贵妇们来贺寿,他们这一家子在这儿待着,怎么坐得下,难不成都叫人家站着喝茶不成?
行了行了,都出去罢,能帮上忙的就帮个手,帮不上忙的且到外头转悠去。这么大个虞府,何必非要挤在我这里?”
“是。”
虞德海最是清楚,母亲素来不待见虞德陵一家的,因此听了这样的话也不意外。
便回头招呼虞德陵道:“那这样,德陵你随我去招呼客人,待会贵妇们进来,你在这里也不方便。”
“是,大哥若用得着,只管吩咐兄弟便是。”虞德陵应道。
“嗯。”
虞德海点了点头,又看向虞琬宁兄妹道:“你们祖母年纪大了,喜静怕闹,你们几个孩子也不必在这里拘着了,自可出去寻堂兄堂姐玩儿。”
然后他又看向虞夫人道:“弟媳亦可自便。”
看着虞德海如此四角周全,虞琬宁不由地在心里赞了一声。
到底是官场沉浮多年的当朝次辅,无论心里如何算计思虑,但这面子上的工夫,着实到位,叫谁也挑不出半点毛病来。
反正这上下三代人,谁看谁都不甚顺眼,不管是谁,都懒得与对方虚尾蛇,于其如此,倒不如各自散开,谁也不碍谁的眼。
于是一家子人更向虞老夫人告了退。
虞老夫人也巴不得庶子一家赶紧走,免得看了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