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高管家又吩咐其他不相干的丫头小厮都退了出去。
整间屋子里,便只余下虞德陵夫妇、虞琬宁这三个主子,以及虞夫人其中一个贴身侍女莲香,和雪镜,外加一个高管家自己了。
虞琬宁给雪镜使了个眼色,让她将散乱一地的账本和摔碎的茶碗先收拾一下。
莲香见状,也忙过来帮忙一起收拾。
虞琬宁不再理会手脚麻利的两个侍女,转而看向高管家。
“管家可知道,王安平今日在忙些什么?这里的事,他可知晓了?”
“王安平?”
高管家一时没反应过来虞琬宁问那个人做什么,但还是恭敬回话。
“府中小花园里的花卉有些老了,王管事在外采买了培育好的新花苗,今日正带人往园里移植呢。奴才怕有些事传出去让下人们乱嚼舌根,所以吩咐了相关的丫头小厮们,今日中院里发生的一切,不得说出去半个字,谁敢多嘴便立刻交由主子发落,因此王安平应当尚不知今日发生的事情。”
“那就好,他那里,搜了么?”虞琬宁语气森然。
“什么?”
高管家一时惊愕,不由地抬头看着虞琬宁问了一句,不过很快便觉查失礼,忙又低了头。
不知怎的,一时间背上直冒寒气。
就连虞德陵和虞夫人也被虞琬宁的这句话给惊着了,虞夫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虞德陵更是有色发青,面颊抽搐。
跪在地上哭个不停的孙姨娘听了虞琬宁这话,一张脸瞬间没了血色,猛地抬头看向虞琬宁,嘴唇抖了半晌,方才挤出一句话来。
“虞琬宁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好歹是你庶母,你这是要往死里害我吗?”
“是不是害你,一搜便清楚了。”
虞琬宁看着一脸惊惧怨毒的孙姨娘道:“倘若我当真在此事上冤枉了姨娘,那我立即向姨娘赔礼道歉,并且劝说阿爹,再不追究你往日里贪污藏私,但是……”
她眼里透着如冰寒意:“倘若查出事情来,你便好生想想,该怎样向阿爹阿娘请罪罢。”
语罢,她又看了高管家一眼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虞琬宁此时拿出上一世做皇子妃时的威仪,只一眼,便叫高管家的腰又躬得深了些许。
高管家一时无措,连虞琬宁的目光碰也不敢碰,只好看向虞德陵。
虞德陵铁青着脸,咬了咬牙,微微点了一下头。
高管家一时如蒙大赫,立即退了出去,带上人小厮,直奔王安平住的屋子,同时嘱咐两个小厮先去花园,也不必惊忧王管事,只在一旁看住了便是。
“孙氏。”
虞德陵的声音发沉,竟似有金石之音:“你若有事瞒我,此时说出来,尚有回旋之余地,若是……”
他没有再说下去,只阴恻恻地盯了孙姨娘一眼。
孙姨娘此时已是慌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连牙关都打着颤,只是一个劲地往地上磕着头。
虞夫人的脸色也极其难看,她当年生下虞绍庭,因一心扑在儿子身上,分不出精力来侍奉夫君,又怕旁人言她嫉妒,便自作主张为虞德陵纳了这房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