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府那边,则是昨夜就开了席。
国师府附近两条街,也都摆了宴席,让京中的百姓自由来吃。
远处的街道,开设了多处粥棚。
邺国的国师爷好财好权,但却向来都是低调的,不需要花的钱,他一分都不会多花。此次成亲,却是下了血本,也足够高调。
可见这位国师爷有多开心和重视。
锦洛一大早就起来梳妆。
先是开脸绞面。
锦洛肤如凝脂,在灯光下,脸滑到连毛孔都看不到,只有细微的绒毛。
“锦小姐真是我见过的女子当中,生得最好看的,国师爷有福气了!”为其开脸的妇人夸得真诚,丝线往锦洛脸上绞的时候都不敢用力,生怕一用力,这张脆嫩的脸就会生出几道伤痕出来,那国师爷还不得怪罪她。
锦洛勾唇笑,心里赞同妇人的话。
苏焲能娶到她,就是有福气!
开完脸后,全福妇人入内,给锦洛梳头。
锦家虽然去了漠北二十多年,但曾经是开国元勋,鼎盛了数十年的大家族,在京中还是有交好的世家的。
全福妇人是锦老夫人在交好的世家中特地请来的,如今已经是七十多岁高龄,儿孙满堂,一生富贵顺畅,夫妇恩爱。
这寄托了锦老夫人的愿望。
她希望自己的外孙女,成亲之后也能一生顺遂富贵,得夫君疼爱,儿孙满堂,无病无灾,长命百岁。
锦洛坐在闺中,全福妇人为其梳头,说着好话。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有尾,富富贵贵。”
锦洛已经跟苏焲在国师府过了那么久的日子,成亲不过是走个形色罢了,她以为成亲内心不会有太大波动的,却没想到听到这些好话,心里还是生出了丝丝小女儿家对婚后的期待和甜蜜感来。
她想,这大概就是嫁给心爱之人应有的感觉吧。
一种发自内心的幸福感觉!
丫鬟打了水来,给锦洛洗脸沐发。
然后她便被推至镜前,任人打扮。
苏焲来接人时,锦洛正在祠堂祭拜锦家先祖。
本来她归入天阙百里皇族,应该是从天阙那边嫁过来,祭拜那边的先祖的。但天阙与大邺路途不通,百里渊觉得她在这边出嫁也是一样的。
祭拜完先祖,锦洛拜别父母,堂上主位上置了两张坐椅,一张坐椅上坐着百里渊,一张坐椅上是空的,留给锦澜的。
锦洛跪于地上,对着父母三叩首,道:“女儿今日出嫁,拜别爹爹娘亲。爹爹娘亲勿念,女儿定会常归家来看望爹爹娘亲。”
百里渊伸手虚扶一下,让她起来,看着她叮嘱:“爹爹不盼你贤良淑达,不盼你人人称颂,爹爹只愿你做你自己,如何舒心如何活。若不开心了,回到爹爹身边来,你永远是爹爹最宝贝的女儿。”
百里渊背后是整个天阙。
他的女儿,是天底下最有资本想怎么活就怎么活的人。
若是在大邺过得不开心,回到天阙,便是天阙最尊贵的公主。
他百里渊的宝贝女儿,以前受过太多苦,以后可一点苦都受不得了。
锦洛心里感动,有些哽咽:“女儿知道了。”
百里渊不舍挥手:“让你兄长送你出去吧。”
锦知上前,将亲妹妹背出门去。
府门外,苏焲一身红衣,骑在高头大马上,见锦知把人背出来,他翻身下马,几步上前就要来接人。
喜娘赶紧在旁边劝阻:“国师爷别急,需得让亲兄长送新娘子上花……”
话未说完,苏焲眼神朝她望去,喜娘当即不敢说话了,身子还下意识地赶紧往回缩,手心直冒冷汗:我滴天爷,国师爷明明只是正常看我,可我怎么就那么害怕!
苏焲几步来到锦知身边,伸手就将锦知背上的人抱走。
自己抱着送到了花轿里面去。
随后他翻身上马,喜娘回过神,大喊一声:“起轿!”
队伍蜿蜒向前。
锦小录今日也穿了一身红衣,骑着一匹小马,跟他爹一起走在花轿前面。
花轿后面,是送嫁的锦知、百里阳和姜家几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