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马车停下,锦洛才醒来。
车帘是在外头被人撩开的,檐下灯笼里的火光照进了马车里。
锦洛还枕在苏焲腿上,睡眼惺忪地往外瞧着。
见外头撩开车帘的侍卫垂眸不敢看马车里头,而檐下的景致她熟悉,竟是马车直接驶入国师府内,到她住的院子外头了。
锦洛一下子精神了起来,猛地就要坐起。
苏焲却扶了扶她,暧昧不明地低言,“还想再疼一下?”
锦洛立即想到之前在路上,她猛地坐起,扯疼了下身之事,脸蛋微热。
她脸蛋一热,双颊就如涂抹了淡淡的胭脂,白里透粉,诱人极了。
锦洛放轻了速度坐起,苏焲问:“还要我抱你进去吗?”
锦洛哪还要他抱。
总被他抱,像什么样子。
“不用了,我自己能走。”锦洛缓了缓双腿酸麻和下身略微被扯到的痛后,快速从马车里钻出去,就头也不回地推开院门进去了。
苏焲见她身影消失在门扉里,这才命侍卫送他回主院。
沈魅听到外头动静,一回头,就见锦洛推开屋门,着了一身男人宽大的袍子快速闪了进来,一头秀发也全都披散下来。
若不是两人极为熟悉,沈魅可能都没法一眼认出她。
“小锦儿?”沈魅微讶。
不过再大的惊讶,都抵不过她看到锦洛平安归来的欢喜,当即忙朝锦洛迎去,“你终于回来了,你有没有受伤?”
“我没受伤,放心。”锦洛拉沈魅回去坐着,再看床上的儿子。
见儿子还活着、沈魅也没太大事,先松了一口气。
但沈魅在一旁急道:“你快看看小录,他一直都没醒!”
儿子情况比沈魅糟糕,锦洛先给儿子看。
锦小录虽看似睡着,但脉象紊乱,体内血液乱窜。
若不是她用银针强行镇压着,又喂了药,他会一直疼到现在,疼得要了他的小命。
为今之计,只能要么拿到他爹的心头血做药引,彻底治好他;要么先用他爹的血入药,压制他体内乱窜的血液,让他恢复到之前的状态。
但现在,苏焲到底是不是锦小录他爹,都还没彻底证实。
到底要怎样才能不让苏焲起疑,又能快速拿到苏焲的血?
锦洛垂下眼眸,这个问题她得好好想想,儿子的时间不多!
收回给儿子诊脉的手,锦洛转身看沈魅,“你的伤,让我再看看。”
沈魅见她诊完锦小录,没说什么,也没做什么,就急道:“小录到底怎样?他为什么一直没醒?我伤不要紧,你专心治小录就好!”
“他的情况急不来。”锦洛淡淡道,没想好怎样取苏焲的血,急也没用。
又道:“不用太担心,他虽然醒不过来,但两天内不会有生命危险。”
所以,两天内他必须拿到他爹的心头血,或取他爹的血入药控制他的情况。
沈魅却还是急,“那两天后呢?”
“两天后我会想到办法救他的!”锦洛其实心里没底,因为她还不确定苏焲是不是真的就是锦小录的父亲。
但她不这样说,沈魅会急死。
沈魅向来最相信锦洛。
锦洛这样说,她就放心了。
然后把衣裳揭开,让锦洛给她处理伤。
她不免又道:“你一直把小录的病情控制得很好,所以我从未细问过小录的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竟不知道小录的轻功和内力,竟然那么好!”
小小一个孩子,能一脚将人踹飞到把一堵墙撞倒,把一个成年女子拖上屋顶飞檐走壁,许多人练了一辈子都不见得有这内力和轻功吧?
锦洛道:“他天赋极好,练什么都比一般人快,但他不能调用内力,一调用内力,病就会发作,一发作骨头就会疼、血液翻涌乱窜。”
“那他为什么会这样?”
“他爹的血脉有问题,既给了他极好的天赋,又附赠了弊端。总之他的病不治好,一辈子都不能用内力,还得用药控制,才不会发病。”
“那他病要是治好了,勤加练武,以后岂不是……”沈魅星星眼,赞叹,“这就是所谓的骨骼清奇天赋异禀吗?”
“若是治不好,这种骨骼天赋给你,你要吗?”锦洛反问。
沈魅想想,不禁觉得也是。
但又道:“你怎么知道是他爹的血脉有问题,而不是你的血脉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