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屋子都是些什么东西啊,小时候互相赠送的礼物,家乡香醇又便宜的美酒,还有娘的遗物——月牙发簪。
这些东西,对于一个离家多年的人来说,太有杀伤力了。
江月柔从房间里退了出来,命苏晏关上房门。
两人刚回来,有宫女就急匆匆地小跑着来到江月柔的面前。
“淑妃娘娘,太后娘娘想见您。”
太后,不是个好惹的角色。
“珞儿估计饿了,本宫给她喂饱了就去见。”
担心女儿饿是真,不愿意跟太后私下往来也是真。
话音刚落,一个雍容华贵、粉妆艳饰的老太太就在簇拥下走了过来。
“淑妃现在独得恩宠,连哀家都不愿意见了,真是好气派,好威风。”
一番讽刺,说得江月柔眉头紧蹙。
她没有解释,只是问:“不知太后十万火急地见臣妾,是为何事。”
她只想尽快打发了太后,去见珞儿。
跟珞儿在一起的日子才叫时光,跟这些恶人待在一起,除了浪费时间、破坏心情,没一点儿好处。
太后脸色阴沉,一张脸显得极为刻薄:“皇帝把贵妃打入冷宫,是你从中作梗吧?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尽快让皇上把贵妃接出来。”
“欣茹是我的侄女,岂容你们胡乱糟蹋?”
说完这些,太后还不解气,冷冰冰地看了江月柔一眼,“做人,贵在自知之明。你出身寒微,能有如今的生活应该谢天谢地,勿要横生事端,误了卿卿小命。欣茹和你们不一样,她身份尊贵,不能受一点苦、遭一点罪。就算她犯了天大的错,哀家还没死呢!容不得你们胡来!”
拉偏架的时候一点儿不藏着掖着,可见太后有多不待见江月柔。
江月柔以前怕丈夫夹在中间难做人,所以对这位蛮横尖酸的老太太十分客气,只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现在,她只想尽快回到珞儿身边享受母女间的小欢喜。
“太后息怒,皇上心意已决,臣妾实在无法改变他的心意。”
“要不您去找德妃试试。”
枕边风嘛,谁吹不是吹?
太后震怒:“你听不懂哀家的意思吗?果然是乡野村妇,穷苦家的孩子,什么都不懂,就只知道吃喝享乐。欣茹是因为你才被打入冷宫的,当然由你来平息此事。否则,后果自负。”
江月柔道:“贵妃娘娘为何被打入冷宫,太后如果不清楚的话,臣妾可以当着所有人的面重新说一遍。”
太后脸色难看,心虚地打岔:“谁要你说这些?我是要你把她救出来。”
江月柔道:“臣妾只是妃嫔,无法左右皇上的意思。太后执意如此,莫不是觉得臣妾可以凌驾于皇上之上?”
“你……”太后吃了瘪。
有宫女匆匆跑来,姓完礼,说:“淑妃娘娘,小公主醒了,正哭着要奶喝。”
太后拉着个鞋拔子脸,阴阳怪气地说:“刚满月的小东西,就会要奶喝?莫不是山里来的妖怪。”
要不是有皇帝护着,她早就用这种借口让人把那小丫头处置了。
江月柔不走了,不为女儿说两句,她压不下心里的怒火。
“太后,您是珞儿的奶奶,这么说一个孩子,不合适吧?珞儿是皇上亲生,如果珞儿是山精妖怪,那皇上是什么?”
“您说珞儿不打紧,您如此中伤皇上,他听了会难过的。”
太后自认为身份尊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敢这么跟她说话?
“放肆!”她气得面红耳赤,“扇嘴!”
太后的贴身嬷嬷要上前扇嘴,江月柔冷眸一扫:“谁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