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过后,宋江山寨里,宋江住处……
王英领着郑天寿、燕顺、周通来到宋江的房,宋江坐在正中央,说道:“今天王头领受委屈了,宋江这里给王头领赔罪了。”
一样的赔罪,宋江给吴用行的是大礼,给王英只是嘴上说了说。王英不但不恼,嘴上还带着一丝笑容,因为他心里清楚:宋江这是把他当做自己人来看,从此他在宋江心里的位置已经过了吴用。王英连忙说道:“都是小弟鲁莽,这才惹得军师心中不快,是我咎由自取罢了。只是小弟心有不甘呐,据小弟所知,这“兴汉商行”光在青州就有二十五家,冀州还有五家,今天只是都昌城里一家店铺就能拿出五千旦粮食,可想而知这三十家加起来又能有多少?哎!”
宋江说道:“我知众兄弟苦恼,只是吴军师不准,我等又该如何?”
燕顺抢话说道:“吴用只是军师,哥哥才是这十万黄巾之主,哪有哥哥听他吴用的道理。”
王英一听燕顺的话,紧接着说道:“不错,哥哥作为一寨之主,虽说不能忘记军师的辅佐之恩,但也不能事事都遵照军师的言语行事,岂不惹人笑话。”
宋江一听,也是这么个理,心道:我承认吴用在学识谋略胜我一筹,但我宋江容公明才是这一寨之主啊。我自己也不能事事都依他,处处让他,再说了,只要我能得到“兴汉商行”的全部财产,可保山寨这十几万人三年无忧,三年过后,又是怎样的一番局面,那只有天知晓。理清头绪的宋江,慢慢说道:“为了咱们这十几万人的生死,看来某家也只能乾坤独断一回了。”
同一时间,山寨里黄信住处……
吴用的登门拜访让这位镇三山黄信并不意外。吴用说道:“将军并不感到意外?”
黄信向吴用执弟子礼,说道:“先生何故如此挖苦学生,先生的学生可不只有石秀兄长,还有一个不成器的黄信。”
吴用点头说道:“在山寨就叫我军师,小心隔墙有耳。既然你称自己为学生,那我就考考你,说说今天‘聚义堂’上的事,你是如何看待的。”
黄信答道:“回军师,王英燕顺他们几人乃是一些丧尽天良的畜生,他们其实在揣摩公明哥哥的心思,毕竟兄长的商行太过富裕,五千旦粮食只是一个上午就凑调齐全,不免让那些心怀不轨之人有了些许非分之想。更何况,王英他们本就是无恶不作的山贼强盗,遇到如此肥羊,如何不想把它养在自家圈中的道理。”
吴用用手摸了摸胡子,说道:“孺子可教也,我吴用今生能有你们俩个学生,也算是今生无憾了。”
黄信又低声说道:“先生,学生以为公明哥哥不会善罢甘休,当立即将此事告知兄长,让他早做打算。”
吴用又说道:“不必了,我想明天之后,青州将再无石秀此人了。”
黄信不解,问道:“先生此话何意?”
吴用说道:“临走时,石秀对我说,他的结拜兄长邀请他去幽州小住,或许今晚就已经动身了。这件事我没有对任何人提过,你是最后一个。”
黄信又说道:“兄长如果去了幽州,那青州的二十五家商行怎么办?”
吴用想到石秀口中的少爷,说道:“石秀心中已有明主,这商行自有人接手,何须你我操心。”
黄信问道:“谁?”
吴用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知,只听到,石秀叫他‘少爷’。”
黄信小声念叨着:“少爷?少爷?兄长何时有了主……,对了,对了,原来是恩公的儿子。”
吴用问道:“哦?知道是谁?快与我道来。”
黄信又说道:“先生,这人其实您也见过,大约是十二年前吧,兄长的小‘鼓上骚——时迁’偷了祝家庄一户人家的一只鸡,被祝家庄中的祝龙祝虎兄弟领着庄丁捉住,正要被带走之时,被一位姓张的秀才用钱救下。从此相依为命的时迁石秀二人就在张姓秀才的庄园里为奴了,只可惜两年后,黄巾起义爆,张姓秀才的庄园也被洗劫一空。没想到时隔多年,居然被他们找到了恩公的下落,而且还有如此实力,我真是没想到啊!”
吴用想了片刻,说道:“原来是他啊,就是他把石秀送到我家里读,还替你交付了一年的学费。”
黄信憧憬着过去,说道:“是啊!也正是他,让我明白了‘穷着独善其身,富着达济天下’的真正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