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黎牧的手下退去，拓跋真也跟着叹气道：“牧兄你不知道，为了给族人们求来这些吃的，我和拓跋部落要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唉……”
黎牧眉头皱起，他也非常好奇拓跋真到底是从哪儿弄来的那么多吃的，听他这么一说，这背后似乎还有些隐情。
“大族长，如今我们九黎部落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就算是再大的代价又如何？现在只要是能给我那族人们一口吃的，我就是立刻赴死，也心甘情愿。”
拓跋真看了眼天上，又叹了口气道：“恐怕比让你死都难受。”
“那我不信，死都不惧，苦亦不怕，我黎牧什么代价都愿意担着。”
“那要是让你去给人当牛做马，终身为奴为仆，你还愿意吗？”
“若真能救我百万族人的性命，当牛做马又如何？终身为奴又如何？”
“那若是让你百万族人去给人当牛做马呢？”
“这……”
黎牧愣住了，若活着的代价是沦为牛马奴仆，那他似乎也没有资格替族人去做这个决定。
“大族长，难道你……”
拓跋真眉目之间流过一抹忧色，一切尽在不言中。
“所以，你现在还想知道我这些吃的是哪里来的吗？”
黎牧沉默了许久，他忽然摇头道：“我不相信你会做这种决定。”
“我当然会做，因为我的族人他们成为的是发展前景更高更广的奴仆、生活水平更高的奴仆、身为奴仆而不自知的奴仆，可笑的地方就在这儿，他们沦为奴仆之后，各方面的水平会远超现在，和未来他们相比，我们现在更像是一群自由的蛆虫。”
黎牧并不理解拓跋真言语之中的苦涩，听起来这似乎是一件美好的前景，除了失去了所谓的自由。
“大族长，你的意思是他们也不会知道自己是奴仆吗？”
“如果你告诉了他们，也解决不了这些问题，那你还会去叫醒他们呢？叫醒之后陪你一起绝望吗？”
“大族长，你还是直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不论你最后的抉择如何，我告诉你之后，只希望你不要大吵大闹，把我的人吵的全睡不着。”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会的。”
“嗯，你听说过真魔宗吗？”
黎牧心中一颤，一百多年前，从他界逃来了一批难民，从他们口中，他倒是了解许多关于真魔宗的信息。
只是，从逃难的难民口中，又怎么可能听到关于真魔宗的好话呢？
因此黎牧和拓跋真最初的反应一样，都是感到十分焦虑。
“看来你是听说过，不过事实上真魔宗远没有你听说的那般邪恶，毕竟以真魔宗的实力，真想要征服我们，随便派一支军队，就能将整个大荒界改天换地，他们愿意先来找我们谈判，不也正说明他们并非想象中的那般邪恶吗？”
拓跋真已经加入了真魔宗外门，他从一开始就一直在给黎牧施加心理压力，降低其心中的阈值，最终以先抑后扬的方式，将秦枫给他说得那一套原原本本的告诉黎牧。
如此一来，黎牧忽然觉得……其实做奴仆也没什么不好。
如果所谓的自由是可以随意在粪坑里遨游的话，其实也没什么意思。
按照拓跋真大族长所言，他们的各种生活水平会直线飙升，族人能吃饱穿暖，巫族人口会以爆发式增长，最关键的是真魔宗并未剥夺他们对祖巫的信仰，只是多了一个名义上统治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