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在雷塔尼亚中部最繁华的城市斯托姆,高耸威严的大教堂和喧闹的城市街道笼罩在日渐扩散的黑云之下,原本清澈的穹顶被望不到边际的乌云笼罩;夕阳的余晖不在,取而代之的是血一般令人胆寒的月亮。
暴风呼啸,绵延数百公里的斯托姆城墙上的旗帜威风不再,被狂风肆意抽打扭动着。城墙之上,是数不清数量的骑士和士兵身着铁甲和利刃严阵以待;城墙之下,是望不到尽头,穿着各色各样简陋服装、拖家带口的难民哀嚎着,推搡着涌入并不宽敞的城门。
“关闭城门!不能再放这群难民进来了!”
一名身着蓝色披风,浑身裹着厚重板甲的骑士用低沉的嗓音向下方的城门怒吼着,如果是像寻常一样在军队的列阵中,像他一般威严骑士的怒吼会让所有训练有素的士兵都胆战心惊。然而眼下他的怒吼瞬间就消散在了难民们的呐喊声中。
“放我们进去!我们也是王国的子民,太阳的信徒!”
“你们不能这样!让我们进去!”
“求求你了!我不想被黑雾吞噬!”
越来越多的难民从四面八方向着斯托姆城的正门涌来,以至于号称能承载千乘战车而过的护城河大桥都略微开始颤抖起来。
“真是聒噪。”
一个冷淡到令人胆寒的声音缓缓传来,蓝衣骑士猛地转过头,可以透过他头盔的缝隙看到他惊愕的眼神,一个足以让他这样的千夫之长都为之颤抖。
“罗姆大人。”
骑士尊敬地单膝下跪,穿着盔甲的手开始颤抖起来。如同熊一般健壮的男人此时此刻像一只颤抖的小猫一样蜷缩着,甚至不敢正视前方。
“议会早已下令关闭城门,禁止所有外人入内,但是现在这群贱民的声音我甚至能从议会塔里都能听见。”
罗姆身着黑色的斗篷,身后跟随着数名相同穿着的随从,他苍白干瘪的皮肤像是风干的橘子皮一样苍老,宝石色的眼神浑浊而冷酷,他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骑士和下方十米的人群,默不作声。
“回大人,下方的难民并没有被黑雾污染,按律法来看,我们有义…”
还没等骑士的话说完,一道速度快到难以辨认的蓝色火焰从罗母宽大的袖袍中闪现而出,照亮了骑士惊惧的双眸。
一秒过后,骑士只觉得一道热辣的灼烧感传遍全身,随即便被瞬间炼成了焦炭,重重地从城墙之上摔落下去。
没有人注意到这位曾经趾高气昂的骑士的陨落,难民们踩过他冒着烟的残躯,继续向着前方推搡着。
“释放封锁术,这群没有脑子的蠢人只会惦记那派不上用场的破城门。”
罗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冷冷地对身后的随从们说道。随着一道道深蓝色的光芒沿着城墙边缘扩散,整座斯托姆城被一道厚重的屏障所笼罩起来。
距离城门数十公里外的城中心,数根高耸入云的高塔如同巨人一般耸立着,而在高塔之上,一座比任何凡夫俗子所见过的,任何语言所描绘过的,任何画作所绘制出的教堂都要难以言表的高耸建筑被几座高塔牢牢依托在空中,这便是雷塔尼亚最高议会的所在地议会塔。
数不清的重装卫兵每隔五步列队在一起,在黑幕之下显得无比冷酷,血月的光芒在他们的铁甲之上泛起了幽幽的寒光。
而他们身后,是议会塔最高处的入口,在这之上,是雷塔尼亚诸国最高首领圆桌会议的位置。
人与人之间不可跨过的鸿沟在任何一个世界都适用,与数十公里外惨烈喧闹的城门不同,雷塔尼亚诸国的最高首脑集会于温暖华丽的会议厅之中,但是每个人的脸色都可以说是山雨欲来。
受不断扩散的黑雾影响,这个世界的温度正在急剧下降,尽管会议厅中有着数个点着的火炉以及中央被施下法术散发着柔和温暖光芒的大吊灯,在坐的所有人都披上了厚重的外衣。
“诸君,我想上一次雷塔尼亚如此团结地聚集在一起,还是百年战争的结束时候吧。”
首先发话的是斯托姆城城主,穿着华贵蓝色大衣的老国王温德四世。他挥了挥手,示意周围的仆人退下,宽大的会议厅顿时又冷清了许多。
“现在不是怀念大家革命友谊的时候,黑雾已经吞噬了大陆沿岸的所有区域了,恐怕不到十年时间,不对,五年!连整个雷塔尼亚都不将存在。”
一个暴躁不满的浑厚声音传来,是坐在圆桌最南端的粗犷男人,边境城邦通汗的领袖。他的城市已经不再存在于这世界上,无数无家可归的子民都指望着他能够在这会议上争取到片寸苟活之地。
“冷静可汗,我们不是正在讨论怎么对付黑雾吗。”
高贵典雅的女声从东侧传来,身披雪白色袍子的金发女性轻轻地用指尖敲打着桌子,指甲尖处随着敲打散发出幽幽的蓝色光芒。
“你懂什么你这个活了几百年的老女人!又不是你的城市被摧毁了!”
强壮的可汗愤怒地
拍着桌子,直接将华丽的桌角碾成碎片,吓得一旁的城邦代表退避三舍。
“麻烦你放尊重点,如果不是这里被施下了禁止械斗的法术,恐怕你的脑袋早就不能说话了。”女人冷哼一声道,“你不会想知道这几百年我学会了什么的。”
“够了!”
老国王站起身来,制止了两人间的闹剧,所有人的目光缓缓望向了这位解决了百年战争的迟暮英雄。所有人都在期待他也能解决这次的黑雾灾难。
“即使是太阳陨落,业火尽的时代,面对黑雾,我们并非无能为力。”老国王轻轻抚摸着腰间有些黯淡的佩剑,岁月侵蚀让它光芒不再,但是仍然能看到它华丽的装饰。
“并非无能为力,您在开什么玩笑?”
坐在最西侧的是一位金发碧眼,身着红色盔甲的英俊骑士,与圆桌周围的其他人相比,他是显得那么的年轻稚嫩。但是如果提及他是整个大陆之上最伟大的红鸢骑士团的团长,恐怕没人会对他的年纪问题产生质疑。
“这片大地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红鸢的威名,即使是市井的孩童,都知晓红鸢的战无不胜。”年轻的骑士长骄傲地说道。
“然而即使是红鸢最精锐的部队,在面临首批从黑雾中走出来的东西,都显得那么不堪一击。恐怕十个骑士都难以对抗一个黑雾里的虫豸。”
“更何况,任何被黑雾侵蚀的人,都会化作黑雾的附庸。”坐在骑士长身旁的,是另一个武人打扮的代表,他在附和的同时,高举起了自己的断臂。
那是一道深不可测的伤痕,令所有人胆战心惊。即使是活了百年之久白袍女人都眉头一皱。
“如果不是我及时切掉,恐怕我也没法此刻与诸位谈话了。”
武人苦笑一声,放下了受伤的手臂。会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