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大财神脸色忽变,掌柜不敢怠慢,忙轻声询问:“夫人可有什么疑问?”
雪芽与青芽亦面面相觑,眼中露出茫然。
王妃不就是出身金陵首富琅琊王氏吗?为何会这般一惊一乍?
蓁蓁立即回过神来,不着痕迹地掩去眸中情绪,“哦,我这儿还有十五万两银票,你帮我一起存进去。”
说着,从袖袋中掏出一叠银票。
这些是卖龙王山北侧得来的钱,不能乱花销,但一直随身携带也不方便,思来想去,还是托给钱庄保管最为妥当。
待晚些时候回了秦王府,她须赶紧写信给鄂州的义母,一是如实告知龙王山之事,二要询问清楚那一百万两黄金到底是从何而来。
“是,夫人。”掌柜小心翼翼地接过银票,命手下去入账的同时,又神秘兮兮地叮嘱了几句。
而后,才招呼蓁蓁喝茶,亲自作陪,聊些汴京城的风俗人打发时间。
未几,入账的伙计重新回到雅间,手中还捧着一只彩漆方盘,盘中放着十只五十两的银元宝与一张大红泥金帖子。
他走到蓁蓁跟前,腰微微屈着,“贵人请笑纳。”
“这是何意?”蓁蓁疑惑地看向掌柜。
掌柜呵呵而笑,语气恭敬又亲热,“夫人之前一直在金陵城发财,咱们汴京总号也没有个机会孝敬您。这五百两银子权当咱们总号给您送的见面礼。日后全靠着您多来走动走动呢。万望夫人笑纳。”
“至于这帖子,是在下冒昧邀请您出席咱们宝丰钱庄与宝玉阁联合举办的竞卖。”
“届时,宝玉阁将拿出镇店之宝—冰白玉带銙来卖,那带銙白如荔枝,水光通透,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绝世珍宝。”
“这女子送男子带銙有将心爱之人牢牢套住之意。夫人,在下私以为那冰白玉带銙束在尊夫的腰上,定是再合适不过的。”
“当然,竞卖所得的善款,咱们钱庄与宝玉阁是分不取的,全部捐给此次受到旱灾波及的边境百姓。”
掌柜说得字字如珠走玉盘,圆润可人。
蓁蓁对送赵君珩带銙意兴阑珊,堂堂秦王怎会少玉带銙,倒是对捐助百姓默默上了心。
她自小生活在鸭寨,对底层百姓生活的捉襟见肘体会得比寻常女子更为深刻。听到善款将全部捐助给受灾的百姓,不禁动起慈善之心。
略一踌躇,便欣然应下。
掌柜甚是恭敬地站起,深深一揖,“那明日午后,在下便在艮苑恭候夫人大驾光临。”
出得钱庄,主仆三人袖袋里皆沉甸甸的,装满了银元宝。
虽不知那一百万两黄金是从何而来,但一日暴富,能有几人波澜不惊?
蓁蓁自不能免俗,从宝丰钱庄至曲院街,唇畔两个浅浅的梨涡便一直没有消下去。
午牌时分,街上衣着光鲜的行人络绎不绝。
叫卖声、吆喝声,悠扬顿挫,连成一片。
“咦,前头是什么地方,好生热闹呀。”蓁蓁望着一处人头攒动之处问雪芽。
雪芽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回道:“回夫人,那是新门瓦子,好像有艺人在表演‘七圣刀’。”
蓁蓁杏眼一亮,她素来欢喜看戏听说,一手一人,拉着青芽雪芽就往人群里挤过去。
那新门瓦子里,伴随着“嘭”的一声爆仗响起,台上顿时涌出一阵烟火。
紧接着,烟雾里跳出七个人来,披头散发,青纱短衣,个个手里拿着真刀,摆开架势便在台上斗了起来。你追我赶,十分惊险,似真要劈开头脸,剖出心脏。
看得台下看客们喝彩之声此起彼伏。
人群最外围,站着一男一女,正翘首看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