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宁婉霜还未听明白昭华话里头的深意,
只见她冲正在庭院里忙碌的小福子招了招手,低声吩咐了他一句,
“你去把咱们日前备下的好东西,给贵妃娘娘取来。”
小福子会意,狡黠笑应后立刻折返回了庑房,
不多时,他便将一包用黄纸包起来的东西,交给了宁婉霜。
宁婉霜这才恍然大悟,不用多问,自也明白这里头装着的是什么好东西了。
“惠妃原是最会栽赃旁人的,如今她既栽了跟头,也是该叫她尝尝这个中滋味了。”
与此同时,朝阳宫。
萧景珩端坐上首位,手边摆放着堆积如山的奏折,但他却无心批阅。
这两日,宫中已经渐起了议论声,
无外乎是宫人在背地里嚼舌根,说萧景珩同时拿下祁王和惠妃,这件事十分古怪蹊跷。
皇宫中从来都不缺流言蜚语,
越是在这种时候,萧景珩就越不能出面制止什么,
否则倒显得他多在乎那些流言似的,反倒要让众人心头的疑影更甚。
后妃与王爷私通,这件事一旦传出去,可谓是狠狠地打了他的脸,
萧景珩向来重视皇家颜面与他的帝王之威,故而这件事他也一直都瞒得滴水不漏,
就连对惠妃与祁王的审问,他也不让大理寺和刑部的人插手,只让暗部的亲信亲自去审着。
正于他烦闷之际,
小印子奉了一盏热茶上前,低声向他回话道:
“启禀皇上,惠妃身边的忍冬遭不住刑,午时时殁了。她至死也不曾改口,说当日确实是看见皇后娘娘亲手捶落了惠妃腹中皇嗣”
交代完了实情,他见萧景珩面色遽阴,很快又补了一句,
“奴才打听过,惠妃待昭纯宫的宫人,一直都是淡淡的。自从春澜死后,惠妃才开始和忍冬亲近起来。忍冬家中出了事,惠妃还给了她百两纹银让她拿去应急。为此忍冬对惠妃很是感激,有着这样的主仆情谊在,她话里的真假,也是难分辨了。”
其实这些话原不用小印子说,萧景珩心中也明镜似的,
忍冬的供词他当然不会信,而他此刻的疑思,也不在这一个小小婢子身上。
默然半晌后,听他忽而转了话锋,向小印子问道:
“张太医回宫了吗?”
小印子道:“尚未。静安侯夫人病情有些棘手,张太医仍在侯府上医治着。”
萧景珩下意识摩挲着拇指上佩戴的墨玉扳指,须臾又道:
“你带上几名资历深的太医,去静安侯府将张太医接回宫中。”
说这话的时候,又有宫人来报,
“皇上,宸贵妃娘娘有事求见。”
萧景珩扬手宣宁婉霜觐见,小印子便紧着差事,躬身告退了。
宁婉霜来时,瞧着面色有些许凝重。
她连礼数都顾不上周全,就将一黄纸包奉在了龙案上,
萧景珩蹙眉问道:“这是何物?”
宁婉霜道:“皇上让臣妾搜查昭纯宫,宫人在惠妃的妆台屉子夹层中寻见了这个。这里头装着的,是宫中的禁药。将此物和水化开,男女服下,便会浴火勾心,情难自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