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珩好闻风雅,听了巡抚提议,连声笑道:
“陈爱卿此议甚好。”
他下意识看向宋昭,本想让宋昭陪着她一并领略西湖夜景,可宋昭却道:“皇上,臣妾有着身孕赶了两日路实在有些乏了,若要同去,只怕会扫了皇上的兴致。”
萧景珩便道:“那爱妃便好生歇着。再者佟常在入宫一年,也未见着家人。今日来了临安,朕特许你回母家住上一晚,以慰思亲之情。”
佟迟山与容悦齐声谢恩,又听萧景珩为难道:
“至于这泛舟湖上随侍的妃嫔”
颖妃才听了个音,就瞬间挺直了腰杆展露笑意,仿佛对此势在必得。
而瑶嫔则用玉扇半遮着脸面,心下也不痴想着什么恩宠了,只盼着早些结束了宴席早些回去歇着,别叫她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人现眼。
然而萧景珩的决议,却出乎她二人所料,
“那就让瑶嫔跟着伺候吧。”
瑶嫔闻言既是欣喜又是惶恐,这会子所有人目光都齐刷刷投向她,
她更是用玉扇遮遮掩掩的,生怕推辞更要引人注目,故而忙不迭应下,
“臣妾遵旨。”
而颖妃则呆呆立在原地,目送萧景珩携手瑶嫔登上楼船,瞧着那一脸的怔忡,怕是魂都要丢了三分。
楼船之上,两岸灯火阑珊,星星点点恰似洒了星子落入凡尘,映衬水面波光粼粼,很是好看。
天色全晚,暑气渐褪,席面微风似凉玉轻抚,倒也惬意。
瑶嫔与萧景珩坐在船舱内,一璧替萧景珩添酒,一璧仍不忘用玉扇遮盖面容,
萧景珩看不惯她做作,便道:
“你脸上那些疮痕还未好全,这几日就不好再上水粉掩盖了,免得更坏。”
瑶嫔略显尴尬地点点头,“臣妾多谢皇上关心”
“扇子去了吧。”萧景珩转眸看她,“你什么样子朕没瞧过,不必如此遮掩。”
“这臣妾、臣妾”瑶嫔支支吾吾地说:“臣妾惶恐,只怕”
“罢了。”
湖面微风瑟瑟,吹得萧景珩醉意更浓。
他不耐烦地抬手断了瑶嫔的话,转而起身道:“你便继续惶恐吧。”
说罢转身,疾步向船头走去。
瑶嫔好容易才能得一个和萧景珩独处的机会,她心里念着颖妃前几日的那些话,当然也不愿意错过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于是只得将扇子放到一旁,硬着头皮跟上去,微微颔首伺候在萧景珩身侧。
她怯怯地搀着萧景珩的臂弯,娇声道:
“皇上,夜了,不如臣妾伺候您早些歇下吧?”
话音方落,还未等来回应,瑶嫔却先听见了一把清丽婉转的女声,曼声唱道:
“这一霎天留人便,草藉花眠,则把云鬟点,红松翠偏。”
瑶嫔循声望去,瞧着楼船两侧不知何时,已跟了几叶扁舟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