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寝的气氛如胶凝住,众人皆哑口不语,
如此,婴孩洪亮的哭啼声便显得格外刺耳。
方才经历过镇痛走了一遭鬼门关的萧贵人,原以为她平安产子,必得萧景珩宽慰爱重,私心里甚至还想过,她诞育贵子有功,说不定萧景珩一欢喜,能赏她个嫔位也说不准。
可她无论如何也料不到,
她等来的,却是萧景珩不明所以的冷漠,以及众人将她的孩子当成烫手山芋一般嫌弃推搡。
她觉得有些心寒,又实在可怜孩子,
于是强撑着身子从床上爬起来,执意从嬷嬷手中将襁褓抢了过来。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她的孩子,
触目所及,她也有一刹的惊讶,
惊讶于她为何会生下这么一个浑身披着蛇鳞的婴孩来
也许是因为身上干燥的难受,这孩子异常活泛,
四肢乱晃着,力气还颇大,闹得萧贵人抱他得吃劲,阴门处的撕裂疼便愈发明显。
不过她却并未松手,反倒将孩子抱得更紧了些。
这是她辛苦怀胎十月,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
她怎么会嫌弃她的孩子呢?
她抚摸着孩子干巴巴的脸颊,那鳞片一样的皮屑又干又硬,刺着萧贵人的指腹,正如无形的利刃搅动着她的心一样。
她止不住地落泪,口中一个劲喃喃着: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这个问题,萧景珩也很想知道。
他抬起阴沉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心悸未定的宸妃,
“萧贵人的胎由你负责,不是一直都报平安吗?”
“臣妾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
宸妃也是纳了闷,
这几个月,她对萧贵人照顾得无微不至,凡事亲力亲为,就怕遭了旁人的算计。
她实在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于是便冲门外喊了一句,
“齐太医!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贵子这是得了病,还是怎么着?”
齐太医佝偻着身子入内,战战兢兢地回话,
“回皇上、宸妃娘娘,依微臣拙见,贵子他应该患得是蛇皮癣,是从娘胎里头带出来的病症。但是这样严重的蛇皮癣,微臣从医数十年还从未遇见过,为保万全,还请皇上传褚院判来一同诊断。”
都不用萧景珩去传,
江德顺第一眼瞧见孩子不对劲后,就匆忙退下去请了褚院判。
这会儿齐太医刚回完话,褚院判就赶来了。
他简单请了安,便急着去查看萧贵人怀中婴孩的情况,
宋昭从褚院判震惊的神色中看得出来,
这孩子的病,怕是个麻烦事。
她余光又偷偷瞥着萧贵人,见她虽然是哭着,但却脸色慌张目光闪躲,可见她对此事并非完全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