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妃对魏正德咄咄相逼,吓得他虚汗直冒,眼神闪烁。
宋昭则一直窥着稳坐上首位的萧景珩脸上细微的表情。
瞧他喉结吞咽了一记,正欲开腔之时,
宋昭忙站出来,抢在他开口前说了一句,
“天象一事,宁信其有不可信无。若嫔妾禁足,可保皇后娘娘母子平安,那嫔妾愿意禁足瑶华宫,直至皇后娘娘平安生产。”
此话一出,方才哑巴了的后妃们立马搭起了话,
颖妃颔首道:“宋贵人能有此心,还真是难得。”
云妃跟着说:“看来眼下这也是最好的法子了。”
舒妃也道:“如此,便委屈宋贵人。”
就连一向闷不做声的刘常在,于此时也跟着附和了两句。
可不是吗?
宋昭在这个时候被禁足了,她们这些久不承宠的嫔妃才能有机会。
然而一众赞同声中,却又出了个特立独行的。
宁妃阔步走到宋昭面前,抬手用食指戳着她的脑袋,气不打一处来道:
“宋昭,你脑袋里是不是灌浆糊进去了!?这事儿摆明了就是有人要无中生有陷害你我!你且把你那不合宜的善良收起来,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她反手拉住宋昭的手腕,将她拖到了堂下正中的位置,而后昂首挺胸凤眸一飞,直视天颜道:
“皇上!钦天监这厮含糊其辞说一想二,难道您当真觉得他没问题?臣妾以为,必得彻查他才是!”
“够了!”
默然良久的萧景珩忽而动怒,
他高声喝止一句,旋即拂袖起身,快步走到宋昭的身旁。
他俊朗的眉眼此时蕴着极其复杂的情绪,让人看不穿。
在和宋昭短暂的对视过后,他的手搭在宋昭削薄的肩膀上拍了拍,温声道:
“那便委屈你了。”
撂下这话,他再不理会殿中任何一人,径直走了。
他走后,江德顺便带人将宋昭‘请’回了瑶华宫。
走出坤宁宫的时候,宋昭远远儿还能听见里头宁妃数落皇后的声音,
但此刻事已成定局,再说些什么也改变不了她要被禁足的事实了。
回到西偏殿后,宫门被御前的宫人下了钥,
江德顺对宋昭倒一贯很是恭敬,私下里对她说:
“说是禁足,但在吃穿用度上内务府是不会苛待小主的。云杉是贴身伺候您的丫头,奴才也就不驱她走了,但是旁的宫人这阵子就不能伺候在小主身边儿了。”
宋昭兀自神殇道:“有劳公公”
江德顺瞧她伤心,便劝她说:“小主深明大义,今日事皇上都看在眼里,自不会亏待小主。奴才适时也会在御前替小主您说话的。”
宋昭痴痴然地点着头,仿佛是伤心到了极点,连江德顺说了什么话都没听进去。
如此,江德顺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无奈叹了一声,带着人走了。
却他前脚才走,宋昭脸上的凄怆便一扫而空,
竟还有兴致取过桌案上摆着的乳橘,剥开吃了起来。
云杉在西偏殿四下走动了一番,回来回话道:
“小主,西偏殿的出入口都下了钥明儿个就是除夕了,这大过年的,皇上也忍心将您一个禁足在宫中?唉其实这事儿明明还有转圜的余地,为何您就自请禁足了呢?宁妃说得对,那钦天监的监正的确是有古怪的!”